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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太宰就装作他没叫过我一样,若无其事地继续他的下一件事。

好像我只是他的一个语癖。

他是如此的思念我。以至于每当他用急促的语调对着某个方向喊“秋!”,我知道他又看见我了——他想象中的我。

可惜我在他的反方向。

我只能飘到他凝望的正前方,回他一句:“哎,怎么了吗,太宰先生。”

然后他失望地揉揉眼,不理我了。

我总是意识模糊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

不过,只要清醒后能看到太宰,那么停留于世时痛苦一些又何妨。

现在的虚无我已无法掌控,我同样不知道这样的现状能维持多久,因此早早地对其他相识的人作了道别。

我割舍掉一部分陪着太宰的时间,去见了武侦社的人,见了港黑的中原中也和森鸥外,见了海边的织田作之助和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见了东京的黑子哲也和小早川惠子,还特意找到了在送信路上的薇尔莉特。

与他们道别过后我继续跟在太宰身边。目睹太宰经历了许多生死攸关却没有我的时刻后,心情愈发平静。

没有哪个人离开别人就活不下去,太宰治不是非竹下秋不可。他会渐渐习惯没有竹下秋的日子,从对竹下秋的思念中走出来。

太宰越来越少神经质地凭空叫我的名字,直到有一天,他整整二十四小时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我怅然又欣慰。

情感上,我多么希望太宰对我永远挂念,而理智上,我更愿意他不会因对我的过度思念而受到伤害。

我会为他的在意感到多欣喜,就会为他的在意而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