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能因为你一时意气,就给应泽希望,然后残忍收走。

过往二十年,岑丽珠对孟越最大的期望,就是他能健健康康,一生平安。

眼下,这个期望已经被打破。所以岑丽珠退居其次,觉得:我的儿子,最起码,要当一个好人。

我不要求他事事光明磊落,我知道世上总有些情况要走灰色路子。但我希望孟越能够心怀坦荡,总念着一份温柔。

“妈,”孟越无奈,又有些难言感怀,“我想好了。”

岑丽珠说:“你前天也‘想好了’。”

孟越想了想,说:“妈,这样,你手给我——不要害怕,我在这里,你不会受到伤害。”

岑丽珠一怔。

孟越则觉得,既然自己能窥探旁人内心想法,那反其道而行之,大约也能把自己在那一刻的触动传递给母亲。

他抱着这个念头,回忆:那天中午,日光正好,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应泽肩上。

他在一边看着我。

我们知道,接下来会应对一场危机。我那时候还不晓得,说是“危机”,其实也能轻松度过。我让盒子打开,取出里面那只钢笔。我觉得很漂亮。

应泽说,那是给我的生日礼物。他挑选很久,准备很久,将这一份祝愿潜藏于心很久。

我拿到那只钢笔,觉得一片浩瀚江河向我涌来。我看到应泽面孔。

我忽然觉得,之前的所有坚持,都毫无意义。应泽想让我快乐,我也想让他快乐。我——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呢?

此时此刻,孟越专注地看着岑女士。只要岑丽珠露出一点不适,他就会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