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面两个月,在应泽的习惯里,这两句话已经与某种运动牢牢结合、密不可分。
他有一刻赧然,但人在车上,窗子开着,外面的喧嚣与烟火气透进来,加上孟越虽然在身边,但什么都没做,真正当起正人君子,所以应泽这份赧然被迅速冲散了。
他有点迷茫,想:所以,我真的有紧张吗?
孟越问他:“小泽,你上次和人这么聊天,是什么时候?”
“……”应泽陷入沉思。
司机的声音像是远去。说着说着,大约始终不见乘客回应,所以司机师傅也停下。
有点堵车,外面车流停滞,可正处闹市区,人声喧嚣。
应泽想了很久,才说:“不知道。”
这次出行,他虽然有约几个外省客户,也认真考虑过嘉诚开拓物流新线的问题,但事实上,在海面航行时,应泽没太多心思想这些。
没有网络、没有信号,他像是身处孤岛,于是终于开始生疏的、很不擅长的放松。
应泽与父亲关系冷淡,与小叔不算亲密,母亲在十数年前病逝。这一切,给应泽带来的影响是,他并不擅长处理亲密关系。
在过去,这个小“缺陷”被很好的隐藏起来。应松虽然对儿子的心理状态缺乏关照,但他,或说他的助理秘书,一直给应泽排满行程。
那时候,应泽习惯的生活方式是接受各种评价。他学习,然后拿到其他人判定。在旁人看来,应泽是由一个个优秀、一个个年纪小小就能掌握的项目技巧组成。
他学冰球、学击剑,参加过一些比赛,拿到可以让应松脸上有光的奖项……所有教导这些的老师不关心应泽到底有什么想法,应松更是觉得自己已经养出一个出色的儿子。
这话不算错。
应泽的确出色。
但在上大学、踏向通往普通人际社会的第一步时,应松把嘉诚丢给他。应泽那时候不过十八岁,就要应对各种事务。要面对嘉诚的生意、公司里对他这个“二世祖”不服气的人。胡婧已经是和他最亲近的员工,他把胡婧看做半个姐姐。但之所以是“半个”,是因为在这层私人关系之前,他始终是胡婧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