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皇帝见他们脸色变化, 身居高位的他怎能不知道这群老滑头的想法。他哼笑一声不紧不慢道:“当初你们劝阻朕,说唐家势大, 唐石溪在民间声望已近功高盖主。所以如今你们心中就算有再多想法, 也都给朕统统收起来!与其责怪朕, 还不如动动自己那常年浸泡在酒色中的腐朽脑子,想想如何应对当前局势。”
众大臣未料他竟是撕破脸不顾彼此那层遮羞布,皇帝态度强硬他们言行也越发严谨恭敬。在陛下这怒不可遏的关头,谁也不想做碍眼的出头鸟。
皇帝见他们安分了,墨黑的脸色才稍有好转。这些老奸巨猾的东西, 嫌唐家挡了他们的通天之路,他不过顺水推舟罢了。现在却纷纷想撇清自己, 把责任都推在他身上?做梦!
气氛凝固时,偌大的御书房忽然冒出一大一小两人。小孩长相惹人喜爱憨态可掬, 而身着红衣的男子则沉稳冷艳,满头银丝柔顺披在他的背后直达脚跟。越发显得这事件诡异。
“你是何人?!”这一堆书生当中独独一个秦将军鹤立鸡群,他推开身前惊慌失措正发抖着的户部侍郎, 怒目圆睁质问道。
“何人?”不经事的童言响起。张天天小心翼翼抱着手中瓷坛, 转过头询问自家父亲。
“天外之客。”张尘镜薄唇吐露出的字句,让这些养尊处优的大臣更加惶恐。
他显然对那些颤抖着胡子发白的庸人无意,目光似利剑般紧盯被人群围护着的皇帝。那威严的眼神使陆景心中一颤,自他少时越过重重阻碍登基称帝后,还从未有人让他感到这般不安。
“听说你们这里出了新僵, 三千世界派我来领回去。”他目光饶有兴味的一转,轻佻的勾起一笑朝着陆景道:“有趣。那亡者跟你有何关系?你这浑身的因果, 命不久矣啊。”
“大胆,哪里来的怪人妖言惑众!侍卫都是死的吗?快来人拿下这妖道!”陆景面色登时如土,他身旁的国相见状立即怒喝。
本还算宽裕的御书房涌进许多侍卫,拿着刀虎视眈眈看着张尘镜。这人凭空出现一看就不是常人,让人不得不防。
但这些惊惧交加的大臣很快发现自己不能行动了。张尘镜视线一凝,手中折扇挥动便送他们跌出门外。“嘭”的一声,沉重的木门关上,只留下屋内的陆景和张尘镜父子二人。室外的大臣面面相觑,只得赶紧出宫搬救兵请国师。
无人后陆景显然更加紧张,但或许是张尘镜的沉着感染了自己,他也摆出平日里的帝王风范,皱眉询问:“你是谁?”
张尘镜对他的追问很是不耐烦,自己来此处只是为了了断这桩事,并不是来做老师解决他人疑惑。但一想到因为皇室,自己每年汲取的凡人信仰数量,他又按捺住烦躁的心。甩动宽大的衣袍毫不客气地坐到一旁木椅上,还顺手给好奇着左顾右盼的张天天倒了一杯清茶。
张天天努嘴示意自己想要陆景面前的糕点,张尘镜便伸手从空中取来放至他面前,当真是好父亲了。而看着他动作的陆景嘴角不禁抽搐,本忐忑的心也放松下来。看来这两个异人不是谋命,自己还有的商量。
“道长所谓何事?”看着张尘镜毫无顾忌在他面前享用自己的贡茶,陆景终于忍不住发声。无论如何先把这两个瘟神送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