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在这几天的走访之下，发现这个时代的人民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更加清醒，墨家的思想传播开来之后，大家都开始能够分辨出来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了，能够分辨出来谁是需要自己兼爱的，谁是需要杀之以利天下的？

但很多时候光是明白道理是没有用的，因为许多规则，就是你的敌人制定的，在推翻他之前，就只能在他的规则之下生活，就必须要认同这些规则。

其实从宏观层面上来讲，墨家也面临着类似的问题，他们在向外输出思想输出革命的时候，碰到的其他国家，对他们同样也是抵触和戒备的，必须要割舍掉相当一部分的利益，才能够确保墨家在当地的传播，确保他们的相关人员在当地的安全。

越是小国，越是敢于要价，因为他们的国家信誉并不如大国那样值钱，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撕开他们的伪装，展露出人面兽心的真实一面。

如果不是墨家给他们让出了相当的利益，他们对当地民众的统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拟人。

至于说现在，随着经济的发展，大规模的战争的爆发可能性其实正在变得越来越小，因为大家都已经逐渐学会了用更文明，更轻松的方式赚钱和掠夺。

但有些事情不能不做，即便可能会打碎一些坛坛罐罐，眼下这个时代，如果不彻底清理上一个时代的余毒的话，人类的发展很可能陷入停滞，社会导向会逐渐在时代的发展过程中倾向于金钱至上，倘若人类整体的追求目标变成了金钱这种本就是被人想象出来的符号，那许多无法看到短期利益的项目，恐怕就全都没有发展的余地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是克莱恩没有调查出来的，也是只有各大教会最高层才知道的信息。

在这个底层规则存在相当程度混乱扭曲的世界上，思想本身就是存在力量的，灵界，集体潜意识大海，都是思维的力量的某种具体化的体现，而随着金钱至上的思想开始出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的脑海之中，这两片区域其实也在潜移默化的发生着变化。

金钱本来就是一种被虚拟出来的存在，在物理层面上，它是不存在的，或者说只是一个概念，而这东西，其实就和神很像了，或者说和许多世界之中定义的神很像了，他们同样是虚构出来的，不存在的，依靠着人们的相信才能够展现出力量的东西。

而灵界和集体潜意识大海之中，一个没有真神位格但却很可能有真神力量的邪神，很可能是财富之神的东西，正在缓缓的酝酿出来。

如果不从根源上斩断金钱至上的思想的话，这个邪神恐怕会变得相当可怕，虽然它没有对应的位格，也就是对应的唯一性，但这同样也意味着他没有弱点，真神剥夺了唯一性之后，也就降级成了序列一，但这玩意儿如果强行干碎一次，很可能要不了多久又自行重新凝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