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忽然笑了,依旧是那一副深情款款的温柔笑意,说出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凉,“不。”
“我要你活着。”
“你是织田作的养子,是他付出了最多关爱的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挂念,我怎么可能让你死掉。”
“我要你活着。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那天晚上过后,一方通行与太宰治似乎又恢复到了原本的相处模式,谁都没有再提起他们两人之间的那场对话。
然而有什么不同了。
一方通行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而且他本人没有一丝一毫去找医生治疗的欲望,还是太宰治每天定时定点按住他,强迫他吃下医生开的药物,才让他的精神状态勉强维持在正常的水准。
[可以使用,还没坏掉。]
这是太宰治对一方通行下的定语。
他像是对待一个好用的工具一般对待一方通行。
吃穿住用全部都是最昂贵的,定期保养,定时维修,平时小心翼翼轻拿轻放,而且绝对不允许其他人接近。
太宰治实现了他说出口的话。
[我要你活着。]
[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一方通行直到现在还时常梦见太宰治那时候的眼神。
可怖。
疯狂。
却又迷惘。
像是被卸去了口枷的疯狗一般涎水滴答,渴求着茹毛饮血,凶猛却彷徨。
他在渴望着什么,然而被长久地束缚之后,连自己的欲望也已经不再明晰,在那不得满足的痛苦之中横冲直撞,将自己变得遍体鳞伤。
直到那时,一方通行才放弃了自己的猜疑。
放弃了因为森鸥外的话语而渐起的杀意。
心甘情愿地在达到目的之后依旧被太宰治驱使着。
因为除了这一种方式,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