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二家的一见是王熙凤,顿时又羞又怕,还哪敢还手?
只能顾头不顾腚,拿着一副胡乱套上。
这边撕打着,贾琏已经胡乱穿上衣裳。
王熙凤怕贾琏跑了,又回身堵着门,口中还朝鲍二家的骂道:
“好个娼妇!你偷主家汉子,还要治死主子老婆?”
说到这,又对门外的平儿骂道:
“平儿,你也给我过来!”
“你们娼妇们,都是一条藤儿的,面儿上哄着我,背地里却嫌着我碍事啦!”
说着,又反身打了平儿几下。
打的平儿有冤无处诉,气得直哭,只朝屋里骂道:
“你们做这些没脸的事,好好的又拉上我做什么?”
平儿自不敢,也不会怨贾琏。
因此也只能把怨气都撒到鲍二家的身上。
这时冲进屋里,上去就和她撕打起来。
贾琏因吃了些酒,做事并不周密。
只留个兴儿在外望风。
一见王熙凤来了,早没了主意。
他穿了衣裳,就想逃开。
却又被王熙凤堵在屋里。
一时间,也是进退两难。
这时见平儿也闹起来,顿时把酒意也气得上头了。
王熙凤打鲍二家的,怎么说也是抓奸。
他难免心虚,不好回护。
可现在连平儿也动手了,贾琏便上来踢了几下,口中骂道:
“好娼妇!你也敢动手打人?”
这下其实也有指桑骂槐的意思。
可平儿被打,自是又气又怕。
她忙住了手,哭着道:
“你们背地里说话,为什么拉我呢?”
这时王熙凤见平儿怕贾琏,不敢动手了。
她越发来气了。
过来推搡着平儿,偏叫她去打鲍二家的。
平儿可不想再挨打了。
她急中生智,反身就跑。
边跑边喊,要找刀子,要寻死。
外面一众婆子丫头连忙拦住解劝。
屋里王熙凤一见平儿喊着寻死跑了,她也一头撞在贾琏怀里,撒泼道:
“他们一条藤儿害我,被我听见,倒都吓唬起我来了!你来吧!勒死我吧!来吧!”
贾琏被她撞了个趔趄,抬头正见墙上有把镇宅的宝剑。
他气得直接取下,拔了出来,剑指王熙凤,吼道:
“你也不用寻死!把我惹急了,一齐都杀了,到时我偿了命,全家死个干净!”
这边正闹的不开交,邢氏得信儿,带着一群人来了,劝道:
“这是怎么说?才还好好的,就闹起来了?”
贾琏见来了人,越发倚酒卖醉,逞起威风来。
持剑一指,喊道“今天我要杀了你,有胆你就别动!”
王熙凤见人来了,立刻不似先前那般撒泼了。
她撂下众人,哭着就往史老太君那院跑。
一口气跑到正屋,直接依在史老太君怀里,哭求:
“老祖宗救我!琏二爷要杀我呢!”
这边宴席才撤了不久,王夫人还没来得及离开,见状就问道:
“这是怎么了?”
王熙凤立刻哭成了泪人,口中却清晰的讲述道:
“我才吃完酒,家去换衣裳,见兴儿鬼鬼祟祟,在那边院外守着,我就过去看看。”
她一边哭,一边说。
还一副受气模样,满脸都是委屈。
“不防琏二爷正在屋里人说话,我就在窗户外头听了一耳朵。”
这里说的还是真的,后面就开始加料了。
“原来竟是鲍二家的媳妇,和他商议说我厉害,要拿毒药给我吃了,说治死我,好把平儿扶了正。”
话里真真假假,让人无从分辨。
就算贾琏和鲍二家的媳妇在场,怕都没法反驳。
“我原和他生了气,又不敢和他吵,就打了平儿两下子,问他们为什么害我。”
这也是她常用手段之一。
避重就轻。
只挑了对自己有利的说。
“没想到他臊了,就提了剑来,要杀了我的。”
说到这里,王熙凤又往贾母怀里一钻,哭道:
“老祖宗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呜呜呜!我这可没法活了!”
史老太君不知她的手段,自是都信以为真,顿时怒道:
“这还了得?快拿了那下流种子来!”
话音未落,只见贾琏拿着剑到了院里。
这下更坐实了王熙凤的话。
可怜贾琏还不知自己被告了刁状。
他被抓奸在床,脸上有些挂不住,故而逞强追了过来。
邢夫人这时也从后面追来,口中骂道:
“这下流东西!你越发反了!”
王夫人见了,也出来拦住贾琏,道:
“老太太还在这里呢!”
贾琏听说老太太在,顿时犹豫,口中却还滴咕道:
“就是老太太给她惯的,她才敢连我也骂了!”
这时邢夫人上去,一把夺下剑来,叱道:
“还不快出去!”
这是给他个台阶下呢,贾琏却没明白。
他只觉自己面上挂不住,又装疯卖傻的说了几句。
这时史老太君出来,见他耍猴似的模样,顿时气道:
“我知道我们你放不到眼里!前儿个才说完,今天就又犯了病!”
前几日她刚把小两口的事压住,今天就又闹的更大。
史老太君已经有些不耐,冷哼一声,吩咐道:
“叫人把他老子叫了来,看他去不去!”
贾琏本来还想辩解两句,但听见这话,趔趄着脚儿就出去了。
若是贾赦来了,怕是二话不说,只有拳脚相加。
他也不能再往自己院家去,便让人去叫了冯一博。
自己也往小花枝巷去了。
冯一博才到家没一会儿,就又被叫了过来。
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