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太宰治很认真。像是因为碍于有人在才假以辞色大谈特谈,等人走之后,他的嬉皮笑脸就该收起来了。
织田和江户川乱步分开之后,太宰治也没有和织田继续客气,冰着脸说道:“港黑的事情也敢和外人说,要是首领知道你都是这样办事的,你等着被当做港黑的叛徒接受惩罚吧。”
太宰治很容易就套到江户川乱步的话。很明显对方所在的侦探社应该是站在港黑的对立面,而且他是侦探,织田问他的每个问题,都可以被逆推出无数信息和线索。要是他是江户川乱步,他大概就从织田的问题里掌握了部分港黑的动向了。
“请你清楚,你现在不再是那个在底层浑浑噩噩的杂兵,也不再是港黑火拼前的那些炮灰或者哪个挡在部员面前的肉盾。你现在站在我旁边,你的每个举动牵扯到的是港黑的利益。就凭你刚才的举动,现在我把你的脑袋一枪崩掉,你也得感谢我给你死得痛快,你懂吗?”
太宰治上位者冰冷疏离的威压就像是北西伯利亚突如其来的寒风,向着毫无防备的织田作之助逼来,就像是要一手将虚假的面具揭开,让他彻彻底底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这就是让广津柳浪真正畏惧的太宰治——拥有洞穿一切真相的眼睛,只是嬉笑怒骂就能牵动每个人的紧绷神经,勾出人底最深处的恐惧。哪怕是手握凶器的壮汉,在他面前都会像是忍受不住冰冷一样颤抖的幼兽。
站在港黑这个最畸形的社会病态集结体中,不论心性手段,太宰治都是天生的上位者。
两个人原本轻松愉快的氛围一瞬间变得凝重僵硬,仿佛空气也跟着冰结,连同呼吸和心脏内部供血回流都是一件费力的事情。
两人走出咖啡厅的脚步一前一后,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并肩而行。
太宰听不到后面的声音,现下心里有些烦躁。他在对织田作之助说这些话的时候,脑袋里又冒出另一些声音,那绝对不是发自善意的声音。因为那个声音不断地对自己说,他不该对织田作讲这些的。
可凭什么不让他讲?
他可是说错半句了
后面的声音太过安静,安静得诡异。
太宰治忍不住回过头,却发现织田作之助在路边和一只野猫纠缠不清。
“……”
这榆木疙瘩!
铁定是因为被中原那个小矮子罩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