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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原本顺手往怀中一摸,想去摸血丹,摸空才想起来,药早就给白晚楼吃了。他摸了个空,算算到如今才是回来后同白晚楼说上第一句话。便说:“你好些了吗?还痛不痛?叫你等一等我,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等久了么?”

一通话,说得又急又快,又气喘吁吁,看上去确实是急着赶回来的模样。

江原耽搁的久吗?

不久。

他自出了云顶台,一路往连照情那里去,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如果不是被薛灿与顾青衡绊住脚步,想必会更快的。心里想要回来,不曾耽搁片刻,又岂能说离开的久呢。

等待是这个世间最为枯燥乏味的事,也最为安静。白晚楼在这里,日日夜夜见东起日升,西边落暮,不分时间昼夜,习惯了长久的沉默,时间对他而言,最没有意义。江原回来也好,不回来也罢,不过是江原自己一句话的事。

而人生在世,十之有九,皆是谎言。剩余那一分的真实,少得可怜,又可遇不可求,可求难坚守,坚守没结果,有了结果也是痛彻心扉。

但,毕竟还剩一分可能。

江原见白晚楼负手而立,明知依对方的修为,根本不惧寒冷,还是觉得于心不忍,将那件外袍抖开搭在白晚楼身上。“我醒来不见你,你几时醒——”

话至此处戛然而止。

喉间像被什么卡住了。

卡住他的不是白晚楼的手。

白晚楼没有掐他的脖子。

能叫江原说不出话的,只能是白晚楼这个人。

白晚楼离他如此近,非常近,近到能数清对方长长的睫毛究竟有多少根,是不是能在上面停一只小蝴蝶。而他眉眼口鼻无一不端,发丝扫在江原颊侧,连身上淡淡的冰霜之意都能透过衣裳传过来,呼吸都能交融。

江原本已按捺下来的心湖顿时像掀起了滔天巨浪,方才踢得远远的金非池逮住空隙就钻了回来,那句‘你还未与他这个那个’,连同曾经触摸过的细腻光滑的皮肤,一并在江原脑海中来回蹦哒跳跃,宣告着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