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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极强的力道猛然击来,猝不及防之下,成沅君以掌心相挡,顿时闷哼一声,硬生生被打退几步。胸腔气血翻涌生疼。

而那玉样塔尖泛出华彩,却再叫成沅君近不得身。

无情宗的阵,一旦布下,除了布阵本人,是难以解开的。即便这里果真有什么叫人求而不得的好东西,成沅君也碰不得它分毫。所以连照情才这么放心,从不叫任何一人看守。因为有人说过,最明显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句话一点也没说错,成沅君来来回回无情宗这么好几趟,几乎将这里翻了个遍,连苏沐的地宫都摸遍了分寸,也从没翻到任何东西。

却想不到,好东西就放在江原能每日看夕阳的地方。

近在咫尺,日夜可见,却偏偏求而不得。成沅君抚着伤到的手臂,微微笑起来,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这可真叫人可恨。

却是在晗宝阁顶杀机暗藏之时,江原在打碎一住床栏和屋内器具后,竟然硬是凭着过人的自制力强迫自己从混乱中清醒过来。

他一拳打向地面,硬是叫地面被砸出一个浅坑。喘了两口粗气,眼神渐渐清明,除了手臂仍然灼痛,腹内渐起清凉之意,像是天上降的雨,浇灭了那一丛火。

真是奇怪了,怎么会做这种梦。

江原想,难道因为白日里同薛灿聊了聊过去,又想到了那不知哪来的金锁,这才组成了梦境吗?梦这种东西,最是虚无缥缈。

薛灿是江原见过的,血狱是他亲身所历,至于那金锁,江原唯有在苏沐地宫中见过一枚,连样子都没瞧清,就化成了灰烬。

想必正因如此,又劳累,种种才在他梦中出现。薛灿还说他的玉是好东西,简直放屁,拿着就做噩梦。江原将它随手一扔,只觉心头烦扰,无端生出闷气,一脚踏出屋门,直觉凉风扑面,方觉好过许多。

下午他见薛灿时,仍旧是重逢旧友的欣喜,但是金非池的话,就像在江原心中播下了一颗种子。金非池说他身上有咒的痕迹,又说气息源于栖凤谷,栖凤谷除了他当然只有薛灿。而如今江原回想起来,忽然觉得对薛灿的了解实在不多。

江原不愿怀疑自己的朋友,但当一件事令人困惑,有百种千种想不通,就没必要当一个睁着眼睛的瞎子,情愿装着糊涂被欺骗,也不肯痛定思痛看一眼真实。

江原不得不承认,薛灿确实很奇怪。

一来,薛灿对他如何受的伤语焉不详。二来,即便他果真从树上掉下来,也不会叫薛灿自伤功体来相救,栖凤谷是什么地方,是江原自小长大的所在,那里每一根草每一棵树,江原都了若指掌,他当年都能在毒草丛中活下来,如今越活越回去,竟然还会自己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