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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江原上前一步,“你若现在收手,我便替你求个情,放你一条生路。”

“求情?”薛灿看了眼此地,拔珠阿娜身受重伤,根本活不久。而其余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已是残兵败将。大势将定。

不过薛灿并不惊惶。他拔了蝶蛊,已命在旦夕,早晚都是一个结局。能拖一刻是一刻,多拉两个是两个,喉间要溢出血来,心中有如火烧,却只轻松闲适地掸了袖子:“你我相熟这么多年,你觉得我需要你替我求情吗?”

江原道:“到现在你仍要求些什么?”

“难道你以为我输了吗?”

“不是吗?”

“那你倒是问问连宗主,他收到那信,可撕了么?”

连照情面色一变。

薛灿道:“我看你的面色不大好,看来是我说中的。哎呀,那撕了可不得了,你撕了它,上面的尸傀虫便被释放出来,以灵体为食,横行霸道,无法无天了。”

这样说着,已冷笑起来。

薛灿当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也不会画地为牢。他派往中原的三封信,原本就是附了尸傀虫,依连照情的性子,一怒之下,一定是用上灵力将那信撕去。虫身借其灵肉成形,咬你一口便可叫你神智不清。

无情宗是,恐佛门道门皆是。

眼下中原怕是魔山血海,而无情宗的宗主和长老都在此地,中原乱成什么模样,等他们回去已经晚了。至于圣子是谁,薛灿几日前就派人将消息送到了圣教,此刻也当知道了。真靠拔珠他们扫平中原,怕是早就摔死在坑里。

命这种东西,是能活就一定要活着,但与有些事相比,并非十分要紧,必要时,也可以放在天秤上称一称作个赌注。薛灿不觉得自已败。非要说,他该要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

连照情面色难看至极,他来,不是信这三十人会死。他无情宗弟子,若果真因为这种事死了,是他们无用。但他们可以无用,连照情不能不来,他若不来,死的是三十个人,寒的是满山遍野的心。

无情宗的弟子,多是肆意妄为,甚或传来凶神恶煞,但有几个是滥情杀伐之辈,若真如此,江原岂会在宗内混三个月之久,他眼瞎,心还没瞎,是好是坏分得清。

连照情可以任外界批判他如何无情,也无所谓辩解自己声名,但不能真将弟子性命置于不顾。手心手背都是肉,既为宗主,便连根草都不容别人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