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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离开女儿的房间,阮琂脸上的笑容敛起,愁眉不展,心事忡忡。
回了卧室,许语冰还没睡。
许语冰见他似有心事,主动问:“又是上回的事吗?”
他们夫妻俩之间并不藏私,阮琂颔首:“是。”
许语冰叹气:“琂郎,这不是你惹得起的事。”
阮琂沉默道:“我知道,但人命当前我身为父母官又怎能做事不见。”
“你还记得芫芫前几日说的摄政王吗?”
“我近来依稀打听到,那漕帮的二当家王泽似乎正是拜了摄政王身边的大管家做干爹,才敢这样目无王法、肆无忌惮。他私底下还变着法子敛财,不光是放利子钱、逼良为娼,还偷贩私盐。真是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了。”
许语冰虽是内宅妇人,但她并非深居闺中、不问世情之人,听得颇为心惊:“你打算如何?”
阮琂原想搜罗证据、启奏圣上,但如今却心生犹豫起来。
他不免想起女儿近来举止异常,而且竟然预料出朝廷即将发生的事。
只怕最近或有事端。
倘若他是孤身一人倒也不怕,可是他有妻有女,而且现在妻子还怀有身孕,容不得半点闪失。
阮琂抱住妻子,慎重地道:“最近尽量少出门,明日我约束一下奴仆,夜里多派几个家丁巡逻,若是我不在家,你绝不可放松,记得要让人紧盯门,莫让陌生人进出。”
“你这是觉得我管家管得不够好啊?”许语冰踟蹰地道,“再说了,你只是五品官员,他们也敢造次?”
阮琂严肃叮嘱:“那些亡命天涯的江湖人士可不管什么当官不当官的,我不想吓你,但决不能小看了那些个水匪。”
“我总会先护着你与芫芫。”阮琂沉声说,抚了抚她的脊背和长发,他们的头发叠在一起,让他想起他们成亲那一夜时的结发。
他一直记得第一次见许语冰,那是在京城的一家文房四宝店中。许语冰随着她家的商队来的,她是个胆大的姑娘,想趁着还未出阁有机会便四处走一走。
当时第一眼他就喜欢上这个姑娘了,手都麻了,只想,世上怎会有这样好看的姑娘,她笑起来时嘴边的梨涡甜的他都要醉了。但只见到一眼,许语冰还当他是登徒子,皱了皱眉就避走开了。
没想到过了两天,他又在街市上遇见她跟她的丫鬟,她们迷了路,他悄悄在边上看了好久,怕她们遇见坏人,又看她们问了好几回还走错路,把他闹得心急。他才敢鼓起勇气上前去,要帮她们带路。
走到半路下起一场雨,他们只好躲在一家店铺的檐下躲雨,等了得有小半个时辰,雨也没停,天色却越来越深。
他很想问问她的名字,可还是一句话都不敢讲。还是许语冰胆子大,进门去问店铺老板买了两把他们自家用的旧伞,送了阮琂一把,这终于把她送回了住处。
她快进门时,阮琂鼓起勇气唤住她:“姑娘,我今日身上没带银两,改日我再、再来还你伞钱。”
她笑着摇摇头:“你已赠我归家之路,又怎好再用你伞钱,公子客气了,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其实他的袖子里装了钱,只是想故意找借口再来见她一面罢了。
又过了几日,友人邀他去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