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啊,我看她有点面熟,我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估计是电影学院的吧?他们学校玩乐队的也挺多的。”
“哇,哥几个才注意到吗?别人姑娘刚到这儿我就看见她了,但你们也甭想了,我都看见别人跟他们乐队的吉他手亲嘴儿了名花有主啊”
“淦啊,但凡是乐队里的女主唱,肯定跟队里的吉他手有感情纠葛,不是现任就是前任,我特么也是服了,就没听说过哪个女主唱跟咱们贝斯手搞一块的。”
“嗨,提这干啥?这不是咱行业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老传统吗?听歌听歌。”
“对对对,他们开始了,希望别是个花瓶啊。”
台上,陆alun的视线在吉他手与键盘手之间扫了两下,这时只有他心里清楚,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乐队之前一次排练都没有,但对于这两个人,他是放心了,只要站在台上,就代表着他们心里有谱。
但是那个主唱小姑娘……
温凉似有所感,她转头看了一眼,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陆alun点点头,两手高举起鼓棒,相互轻轻敲击——
“嗒嗒嗒!”
一般来说,鼓手打完进场拍,乐器就开始进了,但众人此刻却没听到任何乐器的声响,反而是率先听到了温凉发出一道绵长又灵动的吟唱。
她那纯净的人声,似被风沙裹挟着从异域中传来,隽永又痴情,钻进人心里,久久回响不散……
有了!
女孩一开口,陆alun当即有了答案,这段吟唱足足持续了十七秒,鼓声渐起,吉他声粗暴又华丽地弹奏起了这首歌的主旋律,正式揭开了这首歌的面纱!
台上观众纷纷为这段悠长的低吟与前奏而屏息,只听温凉稳稳开口唱道:
敦煌天空的沙粒,带着我们的记忆,我从半路看回去,这秦关漫漫好蜿踞。
梦想穿过了西域,包含了多少的禅意,爱情像一本游记,我会找寻它的密语。
看月牙湾下的泪光,在丝路之上被遗忘……
是飞儿乐队的《月牙湾!
这首歌之所以让人难忘,除开让人入耳不忘的顶级的编曲旋律,最重要也是最灵魂的,就是原唱那独特的音色和一唱三叹般的缠绵转音。
国内很少有人去翻唱这首歌,因为实在是太难驾驭这种感觉了,这首歌如果主唱不会加以修饰,那么极有可能就唱了一个大白嗓。
是谁的心啊,孤单地留下,他还好吗,我多想爱他。
那永恒的泪,凝固的一句话,也许可能蒸发。
然而这种顾虑,很快就被温凉的实力所打破,在进入副歌之后,她对每一个尾音的转折,都采用了极具感情的真假音处理,而对这首歌词曲的理解,她几乎已经可以与原唱比肩——
是谁的爱啊,比泪水坚强,轻声呼唤,就让我融化。
每一滴雨水,演化成我翅膀,向着我爱的人,追吧!
……
……
在歌曲的结尾,吉他声缓缓渐止时,温凉的情绪一下从歌曲中抽离了出来,她忽然心中涌动起一种强烈的不安预兆,她骤然转头看去。
贺天然感受到女友的目光,见她朝自己看来,微微歪了一下头,随后露出个笑容,开朗地朝对方扬了扬下巴。
他就在自己身旁……
太好了……
一种莫大幸福与确认感充斥这温凉的全身。
谁知她耳边,吉他声旋律再次响起,贺天然脸上的笑容竟然变得促狭作弄起来,温凉双眼瞪大,又是气恼又是无可奈何,这家伙竟然开起了一个即兴玩笑,意图想让自己再喊一遍结尾!
而且他还升了key!
温凉那股子野劲儿也上了来,丝毫不怯,她转过身去,一手扶着麦,一手高举竖起食指。
港城鼓王陆alun什么情况没见过啊,双手顿时舞动如飞,鼓声嗒嗒嗒像是一把机关枪扫射而出,精准射击着每个人的心脏,而那个斯文的键盘手小哥被这一下搞得有些手忙脚乱,但也是略微调整了一下,算是跟上了众人的节奏。
是谁的心啊,孤单地留下,他还好吗,我多想爱他……
温凉高声而唱,整个人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台下的乐队被这段高声震撼得头皮发麻,而有的人甚至被燥得原地跳了起来,兴奋不已,轰轰然跟着唱和起来,他们仰望着舞台上这个肆意绽放的女孩,神态之虔诚,宛如朝拜着一尊从天而降的女神!
每一滴雨水,演化成我翅膀……
向着我爱的人,追吧!
……
……
“干杯!”
黄昏时分,结束了今日面试工作的陆alun叫住贺天然一行人,邀请他们到附近的川菜馆子里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