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主事的,就只有贺天然。
男人见了温凉的反应,即便有万千由头发难,可心里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说出这么一句:
“温小姐,你是个很优秀的演员,这一点……我深有体会,所以,无论是演戏也好,上综艺也好,乃至于……跟人组CP,假意谈恋爱,我相信你都能很完美的胜任,而且修改后的剧本应该不会强迫你一定要如何,除非你自己乐意。”
众人闻言,这话听上去感觉像是贺导明面在夸赞温凉的业务能力,但实则话里有话,借机敲打……
温凉微微侧目,她忽然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贺天然了,前一秒声称要弃用自己,后一秒又说相信自己演技,让自己跟随剧本来,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温凉显然没去想到贺天然只是借题发挥,用综艺代指当初的恶作剧来讽刺她,因为两人现在的信息代沟太大了,贺天然的主人格根本就不在乎这件从未发生的事,以至于温凉就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这就导致此刻贺天然的揶揄,似乎并没有起到激怒温凉的作用,反而使姑娘冷静下来,尝试着摸清贺天然的思路,她问道:
“那……剧本的细节,要如何修改呢?我想听听贺导你的意见。”
本想利用温凉有话直说的性格,挑起她在众人面前的失态,可对方好像听不懂自己在表达什么,反而还征询自己意见……
这个女人是在装糊涂么?
贺天然心中暗自腹诽,显然少年人格残留在的那份报复欲,依旧影响着这具成熟的人格,但相比起少年来,这具人格更清醒,更有耐心,也更有手段。
众人只见他沉思了片刻,说道:
“我觉得这次的剧本,我们应该具有主动性一些,因为播出的两集节目与之后的待播内容,都给到了嘉宾很大的选择空间,大家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心意选择搭档,可事实证明这种情景下产生的化学反应并不明显,而网友的一些视角是很清晰的,艺人嘉宾的选择,还没有他们磕的邪道CP有话题度,所以我们可以尝试一种一开始就固定CP,固定人设的剧本,情节上也可以劲爆一些,诸如……”
贺天然故意一顿,望着温凉,摊了摊手:
“诸如‘强制爱’什么的,这听上去就很上头不是吗?假如现在给温凉小姐设计了一场恶作剧,她是主谋,任务是将一个本不喜欢她的人牢牢玩弄于鼓掌之中,而在得到他人的心后,又死死践踏,飘然离去。”
这个暗示算是很明显了,温凉的脸色明显一变,若有所思,而贺天然却忽略了这个会议里其他人的参与度,所以这话一说,别人也来了兴趣。
一直对会议认真纪要的谢妍妍打断道:
“天然哥,这不叫‘强制爱’,强制爱是真爱,是得到了也不会离开的那种,你说的这个有点渣了,强制爱的看点就是被爱者的反抗和强制者为了得到爱,而做出的种种疯狂举动。”
项葵也加入到了讨论,接话道:
“对对对,其实贺导你要的那种反转我明白,但我想身份转变一下,在节目最后来一个反转,被强制者可以假意接受强制者的爱意,但节目组会安排一个选择,如果最后被强制者拒绝了强制者,那么他就完成了节目组的任务,强制者将接受惩罚……”
苏小桐不禁插话: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被强制的人最后还是选择接受强制人的爱意呢?”
“哇噢~”
会议室里响起女性的一片低呼,就连白闻玉都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
贺天然揉了揉眉心,本来只是想说给温凉听的潜台词,现在却被一群人拿在台面上正儿八经地议论起来,而且看样子他们还乐此不疲,找了到了灵感。
已然兴起的项葵问着沉默的温凉,“那温凉老师你觉得呢?”
“我无所谓,这剧情是安排给我的?”
温凉还在思考贺天然的这番用意,随口答道。
“这是一种形式,我们应该会放在下期剧本里,每位嘉宾都会有,至于是强制还是被强制,剧情怎样,我们内部还要再讨论一下。”
“那你们给我安排的对象,我暂时也不得而知咯?”
“那是肯定的,毕竟……综艺还是需要一些‘即兴’元素的。”
说着说着,想到还有一位男嘉宾没有定下,在娱乐圈浸淫多年的项葵望向贺天然若有所思,忍不住提议道:
“要不……贺导……您来试试?”
贺天然一愣:“试试?试什么?”
“当节目嘉宾啊!”
“开什么玩笑……”
他脸色一凝,但在场几位负责人都对这个提议饶有兴趣,为首的项葵更是大力鼓吹:
“没开玩笑,是真的!这节目贺导您真能上,一来你本来就是主策划兼导演,知道咱们节目最需要什么效果,何况你跟咱们公司的艺人都很熟,没有新人嘉宾初来的隔阂,所以鲶鱼效应也好,推波助澜也罢,效果肯定要比别的嘉宾强;二来,您从网上的话题度来讲,本来就不输一些一二线的艺人,无非就是你久居幕后,曝光量差了点,但当个嘉宾绰绰有余,而且贺导,这短时间里能找到咖位适合,配合度高的男嘉宾,我能想到的就只有您了~救火呀~”
网上其实拥有讨论度与曝光量的富二代不算少,诸如早期某位以行为做派出名的王姓公子,还是一位以高学历高智商出名,最后娶了一位超模后频繁上综艺的赌王后代何姓公子。
贺天然与以上两位公子的区别更多是切切实实身处在影视的行业,导演才华也得到认可,真要找个“导演+富二代”的身份对标,他就更像导演麦浚龙。
如果不比作品与后者相较,贺天然就更年轻、更英俊,且更具有话题度。
望着众人眼中对自己的殷殷期盼,贺天然为难地摆了摆手。
“再说吧。”
话题就此打住,之后会议又持续了一个半点,目送着大家陆续退场,贺天然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从工作中抽离的他,有太多事情还要思考,而且他知道……
会后,还有人会来找他。
果然,不过五分钟,白闻玉便推门而入,母亲一眼就看见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酒杯碎片与接近干涸的红色酒渍,她扭头望向端坐在办公桌后的儿子。
“闹闹走了?”
“走了。”
“今天你为什么约她过来?”
“做一些心理咨询而已。”
贺天然的淡漠,让白闻玉的眉头微微蹙起,“什么心理咨询比工作还重要,让你当场放着不管?”
儿子假意不觉母亲话中的含沙射影,故作姿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