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海迪琳

“嘶嘶!”

马车前的两匹骏马在寒冷的北境之中喘着粗气,顺着结了霜的郊外小道带着身后笨重的马车一直向前狂奔,后方的愈腐教堂在费舍尔的眼中越来越小,而远处那冒着缕缕炊烟的炉乡堡市轮廓则越来越明显。

费舍尔身上的衣物单薄但却没感觉有多么寒冷,静养了一晚上之后他因为风暴而受的伤也好了不少,现在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刺痛感了。

“滋滋费舍尔先生,我们的舰船就停在炉乡堡市外的港口内,我们现在上船出发估计明天就能抵达涅巴伦国,所以我们的晚餐也只能在船上享用了。”

“这么着急吗?”

“滋滋实际上我们在很久之前就有了从六族去追溯霜雪梧桐树的想法,但直到不久之前在进入弥亚的苍鸟种地宫之后瓦伦蒂娜才看见一点曙光。瓦伦蒂娜已经找寻这些线索几年之久了,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费舍尔是海尔森的学生,身旁的赫尔多尔对他还算友善与坦诚,不仅刚刚上车的时候问了费舍尔冷不冷,还和他说了一些关于他们现在寻找印记的进度,似乎对于他这位海尔森的学生十分信任。

马车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坐在车头前面费舍尔偶尔能听见身后车厢内瓦伦蒂娜和伊洛丝的谈话。

谈话大抵是更多关于月兔种消亡过程的信息的,实际上图兰家族早在几年前就收到了这个消息,他们当时还收留了许多逃离涅巴伦国的月兔种,但即使是远离了他们的故土,在夜晚时他们还是会突然被夺走生命。

死去的过程大致和当时费舍尔在南大陆岛屿上看见的那些船员一般,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羽毛最终失血过多而死。

正是因为他们之前就有月兔种的前车之鉴,所以他们在登上岛屿时才显得对那些诅咒有所了解。

费舍尔又忽然想起了当时在封印臻冰卷轴时在它身周看见的虚幻视线,他总觉得那视线和灵界里的视线相差很大,更像是另外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马车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不到,在远处炉乡堡港口处费舍尔便看见了之前他曾见到过的那艘比冰山女王号小上好几号的铁甲舰,当时他只是远远地看见了这舰船的外形。

现在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在这艘船的侧面画了一头头上长了一只独角的巨大鲸鱼,仔细看去似乎和这艘船前方的破冰矛遥相对应。

舰船上方的桅杆上挂着一面绽放着五角雪花的蓝色旗帜,萨丁女国境内的风又起,将那旗帜吹得如波浪一般抖动,那舰船的前面没有什么人,只能看见一位位穿着淡蓝色服侍、身上同样带着五角雪花标记的船员正在下方待命。

“瓦伦蒂娜大小姐,按照您的吩咐,独角鲸号的蒸汽机已经预热,随时可以离开麦克道尔。”

眼见瓦伦蒂娜的马车从远处行驶而来,那些船员便尊敬地靠到了马车边上如此开口道。

马车后面的窗帘被一只白皙的手掌掀起一点,从其中传来一点带着淡淡芳香的回应,

“上船吧,我们现在就要离开。”

“是的,大小姐。”

费舍尔先一步下了马车,身后紧接着才是那两个互相不对付却对自己更警惕的菲莉丝与巴尔扎克,费舍尔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他们也因为自己的老板还没有下马车被迫待在了马车附近。

而“假孕妇”伊洛丝修女因为太久没有坐过这么久的马车了,这刚刚下车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修女袍上微微凸起的尾巴部分,有些不太适应地看了一眼停在港口的巨大舰船,站在了费舍尔的身旁。

“啊图兰家族,终于看见他们家族的正主了。哎,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他们家族世代都是住在一座五角雪花形状的堡垒里面的,很少能看见他们家族的成员出来活动”

埃姆哈特望着天空上哪迎风飘扬的巨大旗帜,忍不住如此开口对费舍尔说道,而说到图兰家族的正主,他们两个的目光都不由得看向了马车的方向,那里,坐着轮椅的瓦伦蒂娜正被赫尔多尔从马车上搬运下来。

她的双腿似乎有某种不知是先天后天的残疾病症,让她的生活只能与身下的轮椅相互绑定,让她的气质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脆弱颜色,尤其是在费舍尔看见她面无表情地被搬下马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