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姝弯腰,伸手让它站上来,另一只手轻轻顺着它的羽毛。
“小腮红这是怎么了?饿了吗?”她找了个借口。
惠嫔也有点尴尬,但她是个很圆滑的人,便是这样的场面,也能谈笑风生,淡然自处。
甚至还夸奖赫连荣臻:“娘娘的神鸟瞧着就精神,还能听懂娘娘的话,怪聪明的,真可爱。”
李令姝同她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小腮红一向很聪慧,不过就是脾气大了些,若是饿了没及时喂他,要闹脾气,惠嫔刚刚没吓着吧。”
王小怜立即就摇头:“怎么会呢,娘娘的神鸟如此可爱,便是发脾气也可爱得紧。”
被赫连荣臻这么一闹场,王小怜也不好再多坐,但她许多话还没说完,临走时便有些欲说还休。
“下回等娘娘有空,臣妾再来叨扰娘娘。”王小怜福了福,这便就退下去。
等她走了,苏果才扶起李令姝,陪她回寝殿:“娘娘,惠嫔娘娘是做何而来?”
李令姝点了点小腮红的小脑袋,淡淡道:“许是有话要对本宫说,只是这小家伙出来打扰,惠嫔说不下去,才没开口。”
苏果道:“娘娘别急,待晚间福公公回来,奴婢让他出去打听打听,看看宫中是否有变故。”
李令姝嗯了一声,让她去忙,自己则坐到贵妃榻上,给小腮红喂瓜子:“小腮红,你是不是能听懂惠嫔在说什么?”
赫连荣臻歪着头,佯装自己是只蠢鸟。
李令姝低头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见它又在那装傻,也不再多问:“你就装吧,别等回头装的太用力,装出差错来。”
苏果出去换了一壶茶水,回来就道:“娘娘,奴婢瞧着,这位惠嫔娘娘很不喜端嫔娘娘,话里话外对她多有不满。”
这是自然的。
大越最是讲究伦理尊卑,一个人的出身,很大程度决定以后的命运。
贤妃本就是家中嫡女,她若是得意洋洋无可厚非,但端嫔同惠嫔一样都是庶出,不过因为母亲出身比自己的高一层,处处就比自己强,惠嫔自然气不过,过来找李令姝阴阳怪气,也在情理之中。
李令姝就淡淡一笑:“你且想想,本宫同她又有什么差别?本宫还是正宫皇后呢。”
几人之中,按理说李令姝出身最高。
她父亲是忠勇伯,嫡母是太后的亲妹妹,自小在盛京长大,又是明艳淑丽的绝色美人,这个皇后之位实至名归。
可坏就坏在她是外室女。
大越本就讲究嫡庶有别,便是妾生子也就罢了,她生母连妾都不是,从头至尾都未曾进过忠勇伯府的大门,便是如今已经病故,家中族谱也没有她的名讳。
这个身份,说出来就有些尴尬。
是以,她跟王小怜其实也没太多差别。
因而王小怜话里话外都是看端嫔不满,那心底里有么有对她不满?这个谁都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