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思一转,突然道:“小腮红,听话!”
赫连荣臻下意识松开手,站在那挺直腰身,还回了一句:“是!”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安静。
赫连荣臻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猜到的,他对李令姝真是毫不设防,这才着了皇后娘娘的道。
李令姝则是心里想:果然是他!
瞧看皇帝陛下醒来装得这么好,一点线索都没露,李令姝就有些来气:“陛下您演技真好。”
赫连荣臻自知理亏,站在那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皇后娘娘可是冤枉朕了。”
他一脸无辜,还带了点委屈:“朕刚醒来没多久,也才刚刚能坐卧,甚至还不能走路,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说的演技是什么意思。”
总结起来,他其实是在卖惨。
李令姝疑惑地看着他,总觉得赫连荣臻这卖惨的做派特别到位,似乎早就练习过一般。
然而还不等李令姝说话,楚逢年就匆匆而入,给李令姝简单行礼,就在赫连荣臻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赫连荣臻听了没什么表示,只对李令姝道:“你先坐,朕去去就来。”
等赫连荣臻飞快从寝殿退出去,李令姝才迟钝地自我反问:陛下这是用了走为上策?
李令姝险些气笑,这么大个领导,还跟小孩子似的。
不过赫连荣臻似乎确实有要紧的事,这一去就走了一个多时辰,李令姝原本想回自己住的牡丹园,却被高欢拦住了。
“娘娘不急,陛下一会儿就能回,娘娘若是疲乏,可在贵妃榻上略睡会儿,养养精神也是极好的。”
李令姝估摸着赫连荣臻有什么安排,边也没硬要走,还是在贵妃榻上眯了小半个时辰。
待再醒来时,天际已是金乌西斜,灿灿晚霞烧红了天,也醉了人的眼。
李令姝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听到身边赫连荣臻熟悉的低沉嗓音。
“姝儿可醒了,”赫连荣臻道,“醒醒盹,咱们得去宴会了。”
李令姝歪头去看,就见赫连荣臻坐在她身边,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小方桌,他正在阳光中温柔地看着自己。
微风沾染着窗外的丹桂飘香,丝丝扣人心弦。
夕阳里,他的眉目都染上几分胭脂色,平添三分温柔缱绻。
李令姝揉了揉眼睛,喃喃地说:“我睡了多久?”
赫连荣臻笑,伸手拉她起身:“不久,刚刚好。”
凭澜领着苏果她们进了寝殿,伺候李令姝净面更衣,重新给她梳圆髻。
晚上虽是家宴,也得穿正式的礼服,不能丝毫怠慢。
刚才那一会儿工夫,凭澜已经叫人取来了她的大礼服,几个人在她身上忙乎了大约两刻,就算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