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切上百里骁的脉,沉思了片刻道:“刚刚可是动了内功?”
百里骁的神色毫无波动:“不曾。”
馆主身为大夫,最看不得人明知有伤却不看重身体,哼了一声:“你还能瞒得过我?你这脉象正好证明刚才动了手,既是有伤在身,为何不卧床休息?为何冒此风险擅自动武?”
百里骁抿了一下唇,不说话了。
小梨却是一惊,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花篮。里面有一柄纸扇静静地躺在那里,她算了算时间,又想起对方身上的血腥味,难道是.....
她的神情一动,怔忪在原地。
馆主切脉切了半天,让小梨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半晌,他道:“内力错乱,这已经不是受伤的问题了。病体之痛我还可以缓解,至于这武功之事,就需要高人来指点了。”
小梨有些惊慌地看向百里骁,对方的反应很是平淡,就似乎这条命不像他的一样。只有干巴巴的两个字:“多谢。”
小梨着急地拉了拉馆主的袖子,问他可否有什么办法根治,馆主摆了摆手:“这个问题老夫也无能为力。白公子若是有师傅倒不妨去问问他。术业有专攻,江湖人士总比我这个大夫懂得多。”
百里骁眸光微闪:“在下谨记。”
馆主三两下就写好了药方。小梨面上哀愁,但也不忘把在他走时,从钱袋里掏出银两交给他,又主动送了一些吃食。
馆主拎着一包东西,眯着眼笑了一笑:“还是你这个小丫头有眼色,上次我给这小子疗伤,他一声不吭就走了不说,竟然连药钱都没留下。”
小梨:“......”
百里骁本来站在窗前闭目养神,闻言突然抬眼:“馆主可曾看到桌上的金子?”
“金子?”馆主甩了甩袖子:“老夫连银子都没看到!”
百里骁的眉头一皱,似是想起什么,眸色汹涌。
小梨把馆主送出门,又让葛大叔把他送出山,这才回屋。
回到屋里,她看了看天色。日薄西山,桌上的草叶都被染成了橙色,百里骁的长睫变成暖融融的一团,眼底却似有冷光波动。
她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篮子里掏出那柄纸扇,在他面前试探地晃了晃,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百里骁回过神,他没有接扇子。
小梨坐在他身边:谢谢你救了我。
百里骁偏过头:“不是我。”
小梨:“就是你.....”她看着百里骁冷漠的脸,于是摆正他的面孔,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张口好让对方能看清她的话:“就是你,我知道。”
夕阳下,那双眼潋滟湿润,执拗之中又带着温暖。
“就是你刚才救了我。还是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大夫都说了!”
半晌,他似乎放弃,只得道:“时间不早,你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