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有做过那个梦，卡尔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平行宇宙中黑化的同位体罢了, 可是在做过那个梦之后, 卡尔分明就是如果自己没能解除魔法, 就会变成的样子。

虽然克拉克知道这个世界和自己的世界其实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比如说这个世界的卡尔和蝙蝠侠的相遇就与他和布鲁斯之间的相遇千差万别。

可是在面对卡尔时, 克拉克会忍不住有种心虚感。就好像明明应该是两个人的倒霉, 最后倒霉的却只有卡尔一个。不用遭遇这些的克拉克幸运吗, 当然是幸运的, 可当他看到卡尔后, 这种幸运就会化为一种莫名的愧疚感与心虚感……总之，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语表达。

这造成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在厨房中都一言不发的各干各的,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克拉克不说话是因为心虚，而卡尔不说话则是因为……嫉妒,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跟克拉克能说什么。是说一说自己是怎么将自己的蝙蝠侠的脊椎摔断，还是说一说自己怎么亲手杀了自己怀孕的妻子, 或者是说一说自己怎么杀了绿箭侠的……

等布鲁斯从房间中出来, 来到餐厅看到的就是摆了一桌子的早餐, 餐桌旁还坐着两个沉默不语的超人。

这个场景……看上去有一种黑色幽默感。

布鲁斯面带微笑的跟两个超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坐下开始吃早餐了。

克拉克殷勤的给布鲁斯递餐具、递食物、倒喝的, 一瞬间, 他们之间仿佛回到了克拉克被真爱之吻后遗症影响, 赖在韦恩庄园的那一个月。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吃饭的样子，不由回忆起了昨天晚上落荒而逃的自己, 然后忍不住第一百零二次在心中叹气。

卡尔面带阴沉的看着他们的互动，明明他起了一个大早去准备早餐，明明他和克拉克做的早餐看上去没什么区别，可是布鲁斯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除了克拉克递给他的，他自己选的也全是克拉克做的食物。

卡尔什么都没说，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想如果布鲁斯真的吃了自己准备的早餐，难道自己会因此感到高兴吗？

事实上，他不会高兴的，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坐在这里一起吃早餐的是他和他的蝙蝠侠。

说起来，在自己还没和露易丝结婚之前，他因为中了特殊的药剂需要观察一下有没有后遗症，在韦恩庄园中住过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中，自己就是每天早起准备早餐，然后将赖床不起的蝙蝠侠叫起来，因为阿尔弗雷德的坚持，最后一起吃早餐的只有他、蝙蝠侠以及迪克，那时候他们简直就像是一家人一样，亲密无间、不可分割。

可是后来，自己和露易丝结婚后，自己拥有了一个家庭，就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跑到韦恩庄园中去了，毕竟家中还有一个露易丝呢，他总不能丢下对方自己跑到朋友家吃饭吧。

好像也是从自己和露易丝结婚后，蝙蝠侠也越来越少的跟自己联系了，或者说蝙蝠侠在对待他时，和对待别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了，蝙蝠侠将他对自己的特殊待遇收回了。

以前他们哪怕没有什么事情也会互相联系一下，彼此说一说遇到的事情、心情，甚至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工作上的麻烦，生活中的小窘迫，遇到的开心的事情、美丽的风景……他们之间无话不谈，而且永远不会腻味或厌烦。虽然更多的是自己在说、蝙蝠侠在听，可那种气氛真的让人沉迷，就连意志坚定的超人也会在蝙蝠侠的纵容下忍不住化身话唠。

可是自己结婚了，蝙蝠侠有了迪克、有了杰森、有了提姆、有了达米安，哥谭的事情越来越多，蝙蝠侠也越来越忙，渐渐地韦恩庄园中再也没有超人的位置了。蝙蝠侠也再也没有，或者说不愿意有空闲来听超人说些什么了。

一直以为他们彼此会永不分离的一对灵魂伴侣，终究是各自为家。

卡尔对蝙蝠侠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想法呢，也许是求不得，也许是放不下，也许他们之间只是迟了一步，便注定各自天涯。

他是爱露易丝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可如果真的要比较露易丝和蝙蝠侠在自己心中所占的分量，他只能说爱情从来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小部分……

卡尔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太晚了，晚到破镜难圆，晚到覆水难收。

现在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太多的东西，露易丝的死亡、大都会的覆灭、小丑的死亡、绿箭侠的死亡……这些就像是一把把尖刀，将连接超人和蝙蝠侠的纽带一一斩断。

而且哪怕他早早的就明白了又能怎样呢，蝙蝠侠也许爱他，但对方绝对不会和自己在一起的，就像是布鲁斯拒绝了克拉克一样，布鲁斯明明是爱着克拉克的，可还是拒绝了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