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
干哑的气音传进楚江离耳里,楚江离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开了铁栏,从桌上倒了碗水向他走来,每一步那水都从满满当当的碗中往外荡出洒落在青石砖地面上留下一滩深色的水渍。
男人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唇,艰难地将眼神从那碗水上挪开,警惕地看向楚江离,他摸了摸脖子,干哑涩痛的喉咙让他难以发出声音。
等楚江离走到他面前,那水已经只剩下一口了,楚江离将碗放他面前的地上,男人看着地上那碗中的一口水,他咽了咽口水,嗓子却更加涩痒,难耐的痒让他再也忍不住,就算是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喝下去。
他端起碗,迫不及待地将那口水含进嘴里,他有些不舍的咽,任由水滋润着他干得快烧起来得舌头。
“还想喝么?”楚江离蹲下去,掐住他的下颚,他下颚一松,那水便顺着喉管吞了进去,那点水如同滴入了沙漠,他整个喉咙更加干哑起来,而这种干哑却比之前难忍数十倍,他伏在枯草中,拼命点头。
“可以。”楚江离挥了挥手,楚玦端了碗水递给楚江离。
男人紧紧盯着那碗水,“给,给我。”
楚江离冷冽的目光将男人从头打量到脚,“说,你们到大夏的目的。”
男人灰绿色的眼珠忽然转向楚江离,他干裂的唇抖动着,声音虚弱道:“我都说过了。”
楚江离忽然笑了起来,那笑颜似赤奴国最美的向阳花,此刻在男人眼中却带着森森冷意,楚江离伸手掏出袖子中藏匿的玉佩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看见了么?你应该认得这是什么。”
那一瞬间,男人的瞳孔微微放大,他狐疑地盯着楚江离片刻后垂下了眼,眼睛瞳孔剧烈颤动着,他受到了极大冲击,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事实,他咬着牙否认道:“不,我没见过。”
楚江离手一抖,半碗水便倒在了男人面前的枯草之中,男人紧紧攥住了手下的草,还未等他再次否认就听见楚江离清冷的声音敲打着他,“麦蒙已经被我们捉了,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敬他是个汉子,刀剐在身上,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身子猛地一颤,他伏在地上,整个身体绷紧了,肌肉盘虬的肩背剧烈颤抖着,他压抑着的感情喷发出来,咬着唇却仍溢出痛苦的哭号,他抬起脸,脸上的脏污却掩不住那双眼睛的明亮。
他嘴唇翕动着,泪水夺眶而出,将脸上的脏污冲刷下去,变成斑驳的泪痕挂于脸上,他神情仓皇地说着什么,楚江离凝神听了片刻,才辨认出那是赤奴语,反反复复颠三倒四,皆是“我不信,我不信!”
楚江离轻轻抚在他的脊背上,那双手仿佛充满了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他顺着男人的脊背抚下去,“无事,他只是晕了,还未死,不用这么着急为他哭丧。”
楚江离的赤奴语说的很流利,男人诧异地抬起脸看向楚江离,“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