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岩听了此言,视线若有所思地楚江离身上转了一圈,楚江离微微屏住呼吸,面上故作为难地挤出一个笑,似羞怯又似难堪。
一声轻笑打破了诡异的气氛,所有人将目光聚集到了那声音的源头——瞿霜云。
瞿霜云如水般带着丝丝凉意的视线扫过身后的一群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殿下同太子妃关系好这不是乐见其成的么?两人夫妻两口将就礼制不言语也能被你们这样腹诽?”
这句话生生打了安妃的脸,她脸上的盈盈笑意倏忽僵硬起来,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抬手轻掩去眸中愤恨,低声道:“娘娘教训的是。”
高一位份压死人。
楚江离轻咳一声,他冲瞿霜云微一颔首,手中的缰绳松了松,上次过后云贵妃并无动作,他只道是自己多心了,如今看来恐怕并非如此。
闹了这么一出,路安岩已然失去了兴致,要他训斥瞿霜云,他也是做不出此事的,何况瞿霜云说的并非不无道理。
他收回了手,轻纱飘飘然笼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瞿霜云白净的脸上隐去了笑意,她看向纱幔外朦胧的景色,一言不发。
路安岩轻轻点了一下她的眼角,叹道:“最近是怎么了,干嘛与他们置气,眼角都气出了细纹。”
瞿霜云闻言,垂下眸子抚了抚眼角,刚一抚上便被路安岩抓住了手,那香软无骨的手便柔顺地待在他手心,路安岩笑道:“你就是太心善,总为别人的事情置气,气坏了自己便不好了。”
瞿霜云红唇微微抿了抿,潋滟的双眸含着楚楚深情望着路安岩,用她特有的江南小调口音,软声道:“臣妾不是心善,”她眼中波光闪动,不消片刻便蒙上一层水雾,如初雪后的青山,朦朦胧胧,吴侬软语哄得路安岩脸上的笑意更深,“臣妾是嫉妒,嫉妒她们总有那么多法子吸引陛下的目光。”
路安岩握着她的手,冷硬的眉眼软化下来,倒是有几分英雄柔情的味道,他微笑道:“你不用嫉妒,你总是与旁人不同的。”
瞿霜云垂下眸子,轻轻靠在路安岩怀中,手腕上那只失去原有光泽的玉镯在阳光下闪了一瞬,她笑道:“臣妾知道。”
一路上再未出甚差错,到了祭坛后,两个小太监连忙趴在地上做人凳,幸而只有皇上和云贵妃有此殊荣,不然楚江离还不知道如何去躲过这样的事。
云贵妃道是天下第一美人,绝不是夸口,那软香的身子轻盈盈地落在小太监背上,一蓬蓬浓郁的甜香随着身体的摆动向下沁来,底下趴在的小太监嗅见那味道,一时间晕陶陶的,等云贵妃下了身子半晌还没从地上爬起来。
太监端了木凳来,楚江离利落地下了马,忍不住望了路瑾胤一眼,才发现路瑾胤已经稳稳下了马,正在聂争旁边巴巴地看着自己,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