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反手拔出了随身佩剑,目中露出凶狠戾气,执剑在手,向谢兰方向大步走去!
华正筠吓坏了。
他如今是鸿胪寺官员,进京入贡的颍川国岁贡队伍由他直接负责接待,如果在眼皮底下出了事,事后被御史台弹劾追责,不止官职不保,只怕还要下狱。
华正筠立刻冲过去,手脚并用,像个狗熊般牢牢抱住了周浔,死拖着他不放手。
“三爷!冷静些!谢公子罪不至死!还请三思啊!”
被吓呆的众人也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冲过去,合力架开楚王,七嘴八舌地劝说他,
“大好的日子,大伙儿好好的游湖,三爷何必为了区区一个不相干的人败了兴致!”
“三爷不喜,把画儿收回来便是了!何必拔剑呢!”
梅枝雅室门前,谢兰毫无惧色,脸上甚至露出了笑容,身体细微转了个方向,胸膛处迎面对着斩下的冰冷剑身。
一片惊呼混乱之中,只听得连串的清脆碎玉声响。
宣芷掀开了门口的卷珠帘,站在梅枝雅室门侧,声音清冷如寒冰。
“今日应约赴宴游湖,原以为同楚王殿下还有几分同窗情谊。却不想见到拔剑的场面。”
“楚王殿下今日若当真一剑下去,令我颍川臣民血溅五步。宣芷无颜以对,只得送还楚王殿下的《雪中图》,割袍断义,今后再无同窗情谊。”
话音落地,掷地有声。久久没有人动作。
一时间,船舱中只听得贵女们压抑的惊呼抽泣声,楚王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四面不断响起的劝慰声。
砰的一声重响,传入众人耳际。
周浔手中提着的锋锐宝剑,颓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