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臻果然喝足了一个时辰的酒。
起先是因为祁王居然没否认她那句‘今晚来真的’,有点怂。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喝酒!大杯连着喝!
喝着喝着,酒入愁肠,想起此刻不知身在何处的宣芷,想起留在甲字学舍的谢兰,想着五日后生死未卜的自己。
不知不觉,她接连喝空了五壶。
要伸手去拿炉子上温的第六壶酒时,手被按住了。
“今晚的酒烈性,喝得足够了。看看你原地坐着都打晃。”
周淮轻声说了她一句,牵着她的手站起身来。
洛臻果然喝得有些过量,被拉得站起来走了几步,只觉得走路发飘,眼前重影。
膝盖处不知道磕到了什么东西,磕绊了一下,她晕乎乎地坐了下去,手指碰到了柔软的被褥,原来方才磕到了床架子。
里间伺候的内侍们早被挥退了,周淮抬手放下了两层纱帐,将洛臻朦朦胧胧地挡在了纱帐里:“高大人来了。又在窗下的莲花池子里泡着。”
洛臻虽然酒喝多了,脑子还在,大着舌头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我、我都没听见。”
周淮伸手将她推到里面去,自己也上了床榻。
“这两年惊风司与高大人合作办了不少差使,他与我也有些交情。他每次过来时,总是先替我开了窗。”
洛臻撑起身来,还想再问,只觉得眼前一暗,黑暗中人影俯身下来,温软火热的唇覆上她带着酒香的唇瓣。
屋里的八盏落地铜鹤灯全部熄灭了,只剩桌上一根细蜡烛还亮着,灯芯被剪得小小的,
黄豆大小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