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她没少往家里买男人,强壮的、瘦弱的、腿粗的、鼻子大的……都没用!
她表面上看开了,其实心里一直都有个疙瘩。
不能碰,一碰就炸。
她撸起袖子,一把揪住白木匠的衣领道:“你个老东西!沈白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成天见的帮她说话?信不信我回去就把你家给你砸了?”
白木匠还算了解王大锤的脾气,见她双眼通红,一副要跟人拼了的架势,老老实实地服了软,摸着鼻子道:“什么好处不好处的?她会不会打铁,你不一看就知道了吗?”
听到“打铁”二字,王大锤的情绪平复了一些。
她松开白木匠,推开人群,大步往“沈白铁铺”前走去。
沈白在铁铺里面,正在有模有样的拉风箱。
风进火炉,炉子里的火苗腾地蹿了起来,热浪扑面。
王大锤的脚步逐渐迟疑。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动作,她再熟悉不过。
成为铁匠,除了天赋之外,还要有热爱。
如果不热爱,没人能吃得了整日整日缩在小破屋子里挥锤子的苦。
这些年来,每当她听了别人说她生不出孩子的闲话,她就会跑到铁铺里,没日没夜地挥舞锤子。
白姓氏族的大多数人都夸她是历代铁匠中的佼佼者。
没谁知道她这个“佼佼者”背后,是一锤头一锤头的积淀。
沈白已经将铁块放进火炉里烧红了。
接下来,就是真正考验人的打铁了。
王大锤彻底顿下脚步,沉默地盯着沈白的动作。
沈白不言不语,甚至连头都没抬起过。
她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眼里只剩下面前这块烧得红通通的铁块。
“铛——”
“铛——”
“铛——”
打铁的声音在外人听来是很枯燥的。
永远都是重复的一个音节。
但在王大锤听来,却比什么都美妙。
她能从每个声音的差别中听出铁块的变化。
是扁了,还是长了,抑或是尖了……
她慢慢闭上双眼,在脑海中描绘出一幕精彩的画面。
上大下小,肚子圆圆……
在最后一声“铛”落地的时候,她猛地睁开双眼,激动地道:“这是用来专门炖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