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精神不灭,永远都会有人来接过传承……虽然如今的时代,轮回已崩,没有了轮回的人。”
“但是,轮回的事,还会上演。”
青衣人说道。
“原来是一群借尸还魂的乱党,捡到了一些昔日那个组织的灵宝,就觉得翅膀硬了?”老道士话音冷酷,“轮回的事?呵!当年的逆鳞组织,可是死的很惨!”
“冥土的争端中,他们自不量力,妄图螳臂当车,最终灰飞烟灭……”
“你现在讲轮回的事,这是自寻死路,注定了会重蹈覆辙!”
老道士下了断语。
“生又何妨?死又何妨?”青衣人的手中,渔鼓震响不停,“我为道而生,为梦而死,足慰一生了。”
他很洒脱,不缺乏殉道的意志,置生死于度外。
这样的人,很坚定,很执着,往往也很可怕。
“无论如何,有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滔天的鼓声,渐渐连绵成一片,向着长河上的宝船镇压而下,“一些死灰,就不要想着复燃了。”
“你们主动去挖掘了不该挖掘的东西,击破了天的势,崩溃了地的法……”
“曾经的绝地天通,却被扭曲着再现,走上了南辕北辙的路。”
“你们暗中磨灭百花齐放的道路,让一切都被收拢,术业有专攻的理念被抛诸于脑后,只想着唯有一家之言。”
“有教无类的心念被埋葬,幻想着唯我独法,此后强弱定序,拾阶而上,都是注定。”
“强者,一切皆强;弱者,一切皆弱。”
“磨灭了所有的意见,让弱小者卑微到尘埃里,所有种种,都被力量所物化。”
执渔鼓的青衣人说着无比惊悚的言辞,是呵斥,是指责,“改天,换地,都是铺垫,一步一步前行。”
“到了最后,是不是该‘变人’了?”
“我不喜欢那样的世界。”
“所以,我来了。”
幽幽鼓声,震颤了天空与大地,其音恢宏浩大,像是在进行最古老与庄严的祭祀和祷祝。
“大势如此,一切都是注定!”老道士神色漠然。
“正因为曾经太散漫,太宽容,所以如今,有妖在上蹿下跳,有魔在来回折腾,更有奇诡祸源,跃跃欲试。”
“既然如此,自当改变秩序!”
“一些牺牲,是必要的!”
老道士冷冷道。
“你的头在高天上,不沾尘埃,嫌弃染上了泥泞的脚,于是便要剁下来吗!”青衣平静道,“妖?魔?”
“那背后真的是妖?真的是魔?”
“你们不去寻找和处理真正的元凶,视而不见,反而是将错就错,实在是让人笑,让人叹。”
“难怪这些年,仙国招兵,越招越多。”
“对外在增,对内也在增。”
“你们是在怕什么?在将谁当做了敌人?”
“我想,你们自己都应该清楚。”
“改天换地……呵,改天换地!”
青衣人悠悠一叹,“当年就变过了,如今在变,不知道是变的更好了,还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那与你何干?”老道士冷语,“你跳出来了,便注定看不到结局的那天。”
“道不同,不相与谋。”
“见生死罢!”
说罢,他咬破了右手的食指,点在了宝镜的中心。
顿时,血色的光辉蔓延!
那指尖带着血,让古镜倒映天地的景象染上了一片赤红的光,猩红可怕,骇人无比。
而此刻,宝镜发威,颠倒虚实真幻,于是镜中的天地覆盖了原本的乾坤,血色的不详也因此染指了世间!
在血色迷离的世界中,生与死,被催化到了极致!
血,是生命运行的重要载体,是供养的专道,这代表的意义太非凡了!
宝镜被血所滋养,它所发挥的威能顿时间暴涨了太多。
滔天的光芒中,十丈、百丈、千丈、万丈……血光充斥的世界在无尽蔓延,像是要将整片天地都给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