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前车之鉴。
张家倒了血霉,被指控为造反未遂,整个家族都被监管,道兵压境,太吓人了。
而如果只有这一家,大家还能澹定的吃瓜看戏,笑看张家倒台,空出一大份利益份额。
可风暴并未止息,紧接着有流言蜚语甚嚣尘上,把刘家、上官家一并牵连——哪有什么正义的举报?不过是狗咬狗而已。
步张家之后尘,上官家和刘家也都被州府盯上,倒了一杯敬酒,让他们老实交代清楚,跟造反组织逆鳞之间有什么瓜葛?
几个家族有苦说不出。
哪怕族长的嘴很硬。
但是当各自的家族中,有族人“畏罪自杀”,并且在临死前写出“忏悔书”,“如实”交代了自己和自己家族的罪行,是如何对玄黄宝钞起了染指之心,并且付诸实际行动……三大家族就坐蜡了。
“这件事情上,他们看来是被冤枉的,这是很明显的栽赃嫁祸。”州牧说道。
“我当然知道。”仙国大员澹澹道,“但方法和思路是正确的,并且已经流传出去了。”
“所以,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我们要告诉外人的,不再是真相,而是……决心!”
“铁血杀伐的决心!”
从中枢来到癸己府的仙国大员语气冰冷,“告诉一切有想法的人,对于你们的不轨想法,仙国这里有一整套的铁拳连招!”
“如果没有死全家的决心,就不要胡乱听信市面上的传言,彷制玄黄宝钞!”
“否则,只要你敢死,仙国就敢埋!”
这位仙国重臣的话音中充斥满了森寒杀意。
“整个癸己府,所有的家族都要被敲打,重新树立起仙国的权威!”
“这是来自道庭的意志!”
他告诉州牧,这是不可违逆的结果。
实在是想要逆天?
也行。
看看州府外的道兵大军,抽调了整个北十二府的精华!
显然,对于癸己府眼下的糜烂情况,仙国下了大决心来处理。
“这么说,那三家就是要被处理了?”州牧皱起眉头,“这似乎不妥……不说稳固的局势会动荡,况且因为本来没有犯的罪而受刑,岂不就是冤杀?公道何存?”
“那就用别的罪!”仙国大员冷漠开口,“他们没有触犯动摇仙国根基的大罪,可其他的罪难道就少了么!”
“贿赂州府大臣,私相授受权柄;勾结魔道,献祭人族子民为法宝炼材;欺行霸市,不择手段打压异己,使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一桩桩罪名并列,杀他们十次都足矣!”仙国大员眸光森寒,像是一个酷吏般,“可惜,这些罪名需要斟酌,不尽能公之于众。”
“否则,会动摇人心对仙国的认可——这样巨大的毒瘤,为什么没有早被铲平?”
“是仙国眼瞎无知?还是有人在包庇?真正的敌人究竟在哪里?”
“所以,只能挑拣些不重要的罪名公布,给予严厉打击,做给其余的家族看,让他们识趣些,收敛些……”
“我明白仙国的意思了。”州牧轻叹,“之后我会邀请各家族代表,好生详谈,就未来癸己府的发展达成一致共识,传递仙国的意志,让他们好生配合……”
仙国不止有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杀鸡儆猴,不是单纯吓猴,最终还是要着落在实际的,是要那猴儿去做事的。
“你明白就好。”仙国大员瞥了他一眼,“你注意些,你在任期间做的很差,虽然这其中不只是你的责任。”
“但无论如何是爆发在你的任上,你就要承担责任……中枢里你的那位靠山对你的情况很不满,想要提拔你都不好做。”
“唉,让那位大人费心了。”州牧叹息,“我会尽力的扭转局势,变害为利的……”
“希望如此。”仙国大员澹澹道。
他跟州牧再详谈了一阵子后,转身离去,雷厉风行,没有接受宴请,也是个果断之人。
州牧留在治所中暗自神伤叹息,祸事一件接一件,全都在他的任上爆雷,怎一个惨字了得?
“我需要一个突破口……”
州牧沉吟了许久后,唤来了幕僚,“我要你去……”
……
任穹万万想不到,他还有那么另类的大红大火的一天。
早上起来,刚刚出门,就见到了一大群人的围观,他们的神情热烈而真诚,目光敬仰与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