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韩局长说,先给老子照死里打一顿,再扔门头沟挖煤去。”
白翰辰打完电话回来,见付闻歌还在后座上抱着胳膊发抖,只得把徘徊在嘴边的训责咽下。
脸色煞白,准保是惊着了。
自前座上回过身,他尽可能地语气轻柔地说:“以后骑车走大路,胡同串子里什么人都有,保不齐再碰上。”
他本想坐后座的,可刚才扶着付闻歌从胡同里往出走时,对方把他的胳膊推开,像是不愿与他有近距离的接触。
付闻歌定了定神,垂眼道:“别告诉我阿爹他们,不想他们替我操心。”
“嗯,知道。”白翰辰应下。
又缓了一会,付闻歌抬起眼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我手眼通天嘛。”白翰辰勾起嘴角,朝付闻歌那泥猴似的衣裳抬抬下巴,“先去给你买身衣服换上再回吧,要不让我爸妈他们瞧见了,又是事儿。”
他知付闻歌极重仪容,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头天晚上一定会熨烫平整,挂在架子上,到上身时一条褶子都没。
付闻歌皱皱眉,忽然打眼眶里滚出颗泪珠,凌空坠下砸在裤子上。委屈,天大的委屈。若他不是“半爷儿”,顶多被那帮人揍一顿罢了,哪会受这般侮辱。
心里不甘,又怨不得别人,他情急之下抓向后颈的细痣处,恨不能用指甲生把它挖下去!
白翰辰见他自残,赶忙从前座上探过身一把钳住他的手腕。虽出手及时,但那白皙的颈上还是留下了两条密布血点的印子。
“你要干嘛!?”白翰辰吼他。
“挖了这破玩意!都怪它!没它我就自由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付闻歌挣扎喊叫着。这细痣就像黥在囚犯脸上的刺青,一辈子的命运都烙在里面。联姻之事也好,今日受的侮辱也罢,以及那些明里暗里的讥讽嘲笑,全都是因为它!
白翰辰奋力将他的手压在后座靠背上,吼道:“长它又不是你的错!你跟自己较什么劲!多少人长了这个也活得好好的,你怎么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