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癌症晚期,我很高兴,”林谨言的声音低下来,像有什么沉甸甸压在他嗓子,“你不知道我妈死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你不知道我听说你得了癌症的时候我有多害怕,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才会让我身边的人接二连三患上绝症接二连三离开我。我多希望得绝症的那个人是我,是不是我走了,你们才能平安无事。”
好一阵沉默,顾旭发觉怀里人在不易察觉地发抖,他明明在他怀里,家里的暖气也很足,可怀里人却还是很冷似的,牙关都忍不住颤栗。
顾旭悔恨不已,要是能重来,他会回去把那个想出这么个歪主意的自己给敲醒,他是疯了才对林谨言撒出这样的谎,他此刻连道歉都觉得无力:“对不起,对不起言言。”
林谨言拉开他的手,进了房间。
门合上的那一瞬,林谨言看到顾旭眼底难得的慌乱。
顾旭此刻确实是有些兵荒马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哄人,不知道现买个榴莲在门口跪一晚上能不能管用。
他失火落魄回了房,明明已经很困了,可打了个瞌睡又猛地惊醒,留意着门外的动静,担心林谨言半夜跑了。
以小家伙的性格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不过一晚上,除了尤悦和顾腾回来的时候有点动静,隔壁都没声音。
第二天早上,俩人同时出门,顾旭看到林谨言面色疲惫,眼底乌青,明显没睡好,霎时心疼得心口都攥紧了。
他的情况也差不太远,下楼吃早餐的时候,俩人都哈欠连天。
尤悦看看儿子又看看林谨言:“你们俩昨晚是一晚上没睡吗?”
“有点没睡好。”林谨言揉了下眼睛,回了一句。
来这边的三餐都是尤悦做的,异国他乡,尤悦也努力做出了在国内的水准,吃不到包子油条,尤悦做了煎蛋饼,又做了烤肠和水煮蛋,还有饮品牛奶。
上午尤悦接到医生那边的来电,让顾旭再去做个检查,以便确定病情安排手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