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顺利拦到一辆,杨易木拉开车门,喘了几口气,才成功发出声来,“人民医院。麻烦您快点!”
司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从抽纸盒中抽了几张纸递给他。
杨易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出了一头的汗。
车前除了抽纸盒还有张报纸,版头杨易木无比眼熟,分明早晨还恨不得让这些报纸一瞬消失。
快到医院门口时一路沉默的司机突然开口,“报纸上是你吧。”
杨易木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司机明了,“这条路不容易,我曾经也走过,但是没能坚持到最后。现在除了后悔,也没别的办法了。”
收到杨易木惊诧的眼神,司机笑了笑,“所以,你们一定要加油啊。”
杨易木下意识点头答应,“麻烦您再开快一点。”
每个人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手术已经结束,杨爸爸进了重症监护室。
杨易木疾步走到杨妈妈面前,“妈,我爸怎么了?”
“木木,妈问你,报纸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妈妈关切又沉重的眼神让杨易木唇边如有千钧。
“问你话呢!是不是!”杨妈妈厉声呵斥。
杨易木沉默着点头。下一秒右脸剧痛,胯骨处挨了狠狠的一脚,踉跄着退了一步。
杨易木却又忍着疼重新走过去,“妈,我爸他……知道了?”
“你爸不舍得打你,我替他打了。”杨妈妈无力,“你从小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除了初三叛逆闹离家出走,那天你爸拿马鞭子吓唬你,自己还偷偷心疼了好几天。”
杨易木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我错了。”
“错了你可知要改?!你看看报纸上怎么写你的?别人不知道,你爸和我能认不出那是你?!”
杨易木抿紧唇看着远处天花板的拐角,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老爸一直说男子汉要勇敢,敢做敢当,永远不在人前哭。
可惜自己两世都没成为他心中的好孩子。
杨妈妈得不到杨易木的回答,面色冷沉,“说话!”
“您打他了?!”杨易木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更冷的声音。
谢延初摘了一路用来掩饰的口罩墨镜,竟是顶着舆论压力来了现场。
“你还有脸来?”
谢延初伸出手,摸了摸杨易木滚烫的右脸,又轻轻替他拍干净被踹脏的衣服。接着不动声色地把杨易木拉到身后,自己站在了长辈面前。
“有话好好说,杨姨,打他您不心疼吗?”
当真是越活越没有长进,见不得杨易木受别人的一点委屈。
杨易木在背后扯他衣服,低声,“谢延初,你别……”
“行,等他爸醒了,你告状去!把他爸气死了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