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事之后,龙星河亦知曲江不死,自己永远无法摆脱他的掌控。所以,既然苟延残喘也是生不如死,不如拼死一搏!

果然,黄教授续道:“那天龙星河走后,学校里掀起了好大的议论。我也怕跟这种人扯上干系,所以就不愿再见他。龙星河写了封信请图书馆工作人员转交给我,我也没收。之后,他就没有再来。等我再有他的消息,就是‘飞越集团’一案上电视新闻了……”

“您对他避而不见,他居然没再来骚扰您?”齐耀辉奇道。

黄教授沉默着摇头,面上愧意更浓。

齐耀辉见了,肚里却是一阵暗笑。这黄教授终究是个性情温厚的好人,又有普通人常有的毛病,遇上坏蛋底限就会自动设低一点。意识到龙星河没有用手段骚扰他,行事像个文明人,就不由自主地愧疚起来,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其实,尊重他人意愿,不勉强他人,难道不是每个守法公民该做的吗?

“教授,您这也是人之常情。这好端端的,谁愿意跟那种人扯上干系啊?”

“唉……”黄教授却只郁郁不乐地摇头。

“那么,龙星河给您的那封信……”齐耀辉见劝不过来,也就不再理会黄教授那淡淡的哀愁,只管问出他想要的线索。

“听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说,钟家华过来拿走了。”黄教授遗憾道,“我也看过监控,的确是他。我见了他两回,他的手指又少了两根,所以一直都记得他。”

话题聊到这,齐耀辉也知黄教授该说的都说了,这便起身握了握他的手。“谢谢教授,您提供的信息对我们查案很有帮助。”

年知非跟着站起身,也握着黄教授的手小声道:“教授,您别想太多了。人死了,一切就让他长埋地下吧。”

“你呀……”黄教授拍了拍年知非的手背,感慨万千地回道。“别人想做,但碍于身份却做不到。你呢?明明机会就在眼前,偏要自己放弃!你说说你……”

——我的确做梦都想跟着教授进修数学,但这毕竟是年知非的人生。我既然占了他的身体,又怎能连他的遗愿也不顾呢?

年知非垂下眼无奈一笑,隔了一会才坚定道:“长兄如父,我大哥的案子我是一定要破的。教授,我不会后悔的。”然而,他虽笑着,眼圈却是红的。

年知非把话说到这份上,黄教授亦无话可说,最后嘱咐了一句:“你当警察,要事事小心,注意安全!”便告辞离去。

回程的路上,年知非始终情绪不高,一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