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失血令胜利的眼前蒙上一层薄雾,他低下头自失一笑,暗自心道:我就是被人当狗养大的。

“你休息一下,我找个医生来看看你。”注意到胜利已近乎昏迷,曲江站了起来。

胜利仰头怪异地看了曲江一眼,仿佛不明白曲江为何要守诺不杀他。可这个时候,他已说不出话来,慢慢地昏厥了过去。

胜利没想过他还能醒过来,可他的确醒了,就在第二天一早。高床软枕,阳光自干净明亮的窗外洒进来,床头有人安静守候,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听到床上传来的响动,曲江随手将书本阖上摆在床头柜上。“你醒了?饿不饿?”

眼前的曲江又换了一副装扮,他披着晨衣趿着拖鞋,刘海凌乱地垂在额前,看起来才刚起床不久。

然而,即便是这样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曲江看起来仍是极有魅力的。人到中年又惯于养尊处优,他的气质沉稳和煦,看向胜利的目光就好似一名慈祥的父亲在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

触上这种眼神,胜利本能地有些惶恐,挣扎着坐起身一点点往后退。他从不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却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恶意。曲江连看自己的亲儿子都不会这么温柔,为何要这么看他?

“……你想要什么?”

“我让医生给你做了全面检查,除了受伤和毒瘾,你还营养不良。”曲江没有回答,而是自桌上端起一份丰盛的早餐放胜利的膝头。“你昏迷的时候肚子一直在叫,饿坏了吧?虽然医生说你现在最好吃流质,但是我觉得如果要一直饿肚子,那么什么治疗都是假的。所以,管他呢!”

胜利低头看了眼那份香气扑鼻的早餐,用力吞咽了一下。他上次吃东西已经是在行动之前,到现在至少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并且,从小到大,他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些食物究竟是什么,但它们看起来就很贵、很好吃。

胜利用力在被褥下捏紧拳头,仰起头再次发问:“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眼见胜利如此固执,曲江不禁哑然失笑,反问道:“你能给我什么?”

胜利张口结舌,半晌,他断然摇头。“没有。”

十几个小时前,他的身上还有一把枪和一柄匕首,现在什么都没有。

“你连命都是我的。就算我在这里下了毒药,我让你吃,你敢不吃吗?”曲江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