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民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指挥中心里,齐耀辉也忍不住扭头看向站在身侧的年知非。年知非面无表情,犹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我还记得那是在27年,27年的冬天,那天天气很冷,天气预报报当天的气温只有5c,是海城十年来的最低气温。”

听到钟家华的这句话,齐耀辉心中一动,立时明白了他在说哪一天——他第一天去飞越集团上班的那天!海城十年来的最低气温,齐耀辉初来乍到根本没有准备,只穿着秋季款的西装就去上班了,后来又因为信息素失控出了好几身热汗,那一天委实够呛。

齐耀辉已然意识到钟家华的话很快就将解开耿耿于怀多时的疑惑,登时屏住了呼吸,两眼死死盯着监控。

“那天我有事去找少爷,但是电话不通、家里没人,没人知道他上哪去了。可是我的事情很急,必须立刻见他。没办法,我只能又去了公司。教授,你猜怎么的?我在少爷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发现了他,已经昏死过去,人事不知。没人知道他在那儿,秘书提早下班了,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地板上有十几支人工合成信息素的空针管……”

说到这,钟家华抬起头猛抽了一口冷气,眼前仿佛又见到龙星河气息奄奄蜷在地板上的模样。他浑身都湿透了,整个人近乎脱水。嘴里咬着一块手帕,钟家华把它抽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它已经被咬穿了。他完全可以想象,龙少爷是怎样紧咬牙关忍住呻吟。

——没有人!没有办公室y!在我信息素失控的当天,年崽的信息素也同样失控了,他是因为我,他是受我的影响……我们是一见钟情!

齐耀辉亦狠抽了一口冷气,狂喜,狂喜之后,一股难以遏制的恐慌即刻涌上心头。ao信息素同时失控,oga需要alha留在身边,需要alha的信息素的安抚,可他当时却躲在洗手间里拼命喷抑制剂试图断开连接。上帝啊!那一天年崽是怎么熬过来的?

齐耀辉慌忙握住年知非的手,年知非却沉默着用力挣脱开了。

钟家华话音压抑,每一个字都似自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要送他去医院他不肯,只能把他送回家。回去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教授的东西给自己注射。我到那天才知道,原来少爷他分化失败,信息素衰竭。那天他在办公室发情期突然提前,人工合成的信息素已经帮不了他,只有教授、只有‘芒果冰’能让他缓口气。”

哪知说到“芒果冰”,沈微民却十分谨慎。他面露哀婉,正直回道:“星河很应该长期住院,依赖信息素类毒品实在不是一个好办法。”

“教授的意思是这件事与你无关?”钟家华面露狞笑,话音骤冷。“我今天约你出来,必然有十足的把握。你再敢胡说八道,就不怕我对你不客气吗?”

触上钟家华那暴徒般的眼神,沈微民心中一凛,忙道:“我知道你去见过曹亦刚了,那就该知道,害星河分化失败的人并非是我……”

沈微民话未说完,年知非已再无法忍受,摘下耳麦走了出去。

“老严,这里你主持!”齐耀辉见状亦迅速丢下一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