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耀辉一面轻抚着年知非的背脊,一面低头又在他的发顶落下一吻。只觉心中满满的、涨涨的,好似一汪暖泉,快要溢出来了一样。

“向光,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一样爱你,也都会尊重并且配合你。”他温柔地托起年知非的下颚,直视着他清澈的双眸,一字一顿地郑重承诺。

年知非情不自禁地握住齐耀辉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

两人彼此凝视片刻,交换了一个甜蜜的吻。

“你是怎么知道……”年知非忽而轻轻拧眉。

不等他把话说完,齐耀辉已是心中了然,转身自床头柜取过手机调出照片递了过去。“这是我从察英手上拿到的。”

看到自己上辈子唯一的一张照片,年知非显然有些意外。照片里的那个人容貌分明早已陌生,可又熟悉地让他痛苦不堪。

齐耀辉见状,急忙把手机抽走,一边缓慢释放信息素一边轻抚年知非的背心。很久以前,齐耀辉就已意识到这是安抚年知非最好的办法。齐耀辉原以为那是因为他在幼年时就失去双亲,因此会有皮肤饥渴症。直至昨天,他才明白,原来除了双亲的抚爱,年知非同样长期缺乏信息素安抚。只是他已压抑地太久,已经不懂该如何开口要求了。

“……这应该是我跟项北认识不久的时候被拍的,那个时候他甚至还不叫项北。”

年知非果然在齐耀辉信息素的包裹下,在他温柔的抚摸下逐渐平静下来,眼眶红红地低声发话。

“我知道他们几兄弟未必对我有很深的兄弟情义,可那个时候,如果没有他们的照顾,我应该早就已经死了。小五比我年纪还小,很崇拜我……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教他枪法、教他格斗,因为在那种地方,只有这些才能让自己活下去。可我真的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他害死了大哥……我对不起奶奶……”

“嘘!这不是你的错!”齐耀辉低头吻去年知非脸上的泪痕,柔声安抚他。“路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是他们自己选的要去当雇佣兵、要赚快钱、要去杀人,这不怪你。你是警察、年知是也是警察,他明白的。那天晚上,如果你不动手,我、严叔、张凯,还有你,我们四个,都要死!你没有做错。”

年知非也知齐耀辉说的在理,可他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可他不该,不该死在我的手上……”

“向光,知道项东跟我说你和……曲江第一次见面的事,我在想什么吗?”

年知非仰起头,泪光盈盈不知所措地看着齐耀辉。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沦落到要你选择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那我一定选择自杀。向光,这才是兄弟!”齐耀辉目光坚定,说出口的话掷地有声。“你用自己的命,换他们的命,无论之前他们对你有多少恩情,你也还了!你不欠他们的。在那之后,你是兵、他们是贼,狭路相逢,兵捉贼,天经地义、天公地道!”

年知非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搂着齐耀辉的脖子,埋头进他的颈间,默默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