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树人无奈地摊了摊手:“但愿不至于,小心无大错呗。”
张名振有些不忍,用探讨的语气商量:“有可能急行军阻止他这么干么?我们在这儿多耽误一两日,岂不是给了李自成更多动手的机会?”
沈树人摇摇头:“真要挖开黄河大堤,能耗费多少时间?无论我们去得快去得慢,只要李自成下了这個决心,都是不可能来得及阻止的。
与其逼急了,不如做好完全准备,谋定而后动,比如去之前,多备船只,这样就算黄河泛滥,船多也能多救出一点人。”
张名振默然良久,长叹一声:“也只能如此了,最好李自成不至于这么疯狂。”
沈树人:“那你们在这儿好好准备,我今日便要启程了,先带一些侍卫亲军回信阳,拜见潞王、福王,再从长计议。这边的战事,你们应该就可以应付了。”
黄得功张名振都拱手行礼恭送,临了时分,张名振忽然想起一个昨晚忘了通报的军情,又对沈树人补充说道:
“沈抚台,末将想起前几日得到的一个消息,是您表兄、荆州知府张煌言得到的,通过刘国能将军转达。
消息其实四天前就送到信阳等地了,还嘱托末将转达给您,只是因为陈县被围,水路粮道被断,内外消息不通,一直忘了说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国姓窃明】 【】
沈树人昨日决战的时候,可以和张名振、黄得功约好接应时间,前后只相差一两个时辰赶到战场,那是靠的上一次沈练、李愉等人送粮进城之前,就提前预约好了日子的。
而沈练最后一次进城后,到昨日决战前,中间确实有五六天的“离线时间”。所以张名振说四天前送到信阳府的最新情报,沈树人一时不知道,也不奇怪。
沈树人也不以为意,既然对方昨晚没说,肯定不是什么非常紧要的消息,他只是和颜悦色地让张名振慢慢说。
张名振便拱手细细奏报:“张知府那边,四天前来报,说是此前七八天,他派出的斥候,观察到张献忠留在秭归、巫县两处的最后死硬残余守军,出现了异动。
原先,八月份的时候,孙可望就已经撤走了秭归、巫县的大部分张献忠军,南下与张献忠在湘西会师,这两县的贼军人数便大大减少了,从开始的三万多人,逐步减少到了只剩数千。
但这最后的数千人,却迟迟不走,似是觉得巫县秭归等地的粮食、物资、山野产出,养活几千士卒还是养得了的。
于是孙可望麾下一名都尉,便生出了自立山头的念头,他原本是被孙可望下令断后,等友军撤完后再跟着撤的,最后就赖着迟迟不撤了。
然而,这种情形也只持续了一个半月左右,十几天前,张知府的斥候发现秭归贼军又有动向,又撤走了一大半,场面混乱。
张知府怀疑张献忠军肯定是在别的方向取得了突破,得到了更肥沃的根据地,这才下定决心全军转移。张知府颇有胆色,就亲自率领前任方巡抚留下的夷陵兵,逆流而上奇袭试图光复巫县、秭归。
最后竟真被他成功偷袭得手,在九天前歼灭了跑得最慢的张献忠部殿后部队,斩获俘获一两千人,光复了这两个县,当时应该是十一月初五吧。
光复二县后,张知府也打通了通过长江三峡、与蜀中取得联系的水道航路,于是他也立刻派出数十艘轻快哨船,亲自带队,轻装逆流探路。经过两天航行,于初七这天,接近了川军驻防的奉节白帝城。
川军驻守在奉节的,是邵捷春邵巡抚安排的石柱总兵秦良玉秦老夫人麾下的两万白杆兵。张知府的哨船队抵近瞿塘峡时,秦总兵还派人严查,确认是友军之后,才放他入城会晤。
结果,张知府在面见秦总兵后,才知道了张献忠留在巫县、秭归的残部为何急于绕路南下另往他处了——张献忠此前在湘西、黔中蛰伏渗透了两个多月,
最终竟在十月二十六这天,从黔中铜仁府杀入川南的播州(遵义),随后从播州顺赤水河顺流而下入长江、抵达川南腹地,顺流而下围攻了重庆!
从播州到重庆,张献忠只用了五天时间,十一月初二开始围攻,重庆空虚,守军猝不及防,兵无战心,竟被张献忠数日就击破了。奉节的秦总兵得到消息,知道背后腹地出事时,重庆已经被破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国姓窃明】 【】
张知府抵达时,秦总兵正在计划整顿兵马,沿长江逆流而上、回去逆战张献忠。但张知府得知情形后,劝说她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反正重庆已经丢了,而秦总兵只有两万白杆兵,很多还是新招募的,并非历战多年的嫡系精锐,光靠这点人怕是敌不过张献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