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到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一个真相都要仿佛斟酌,不敢轻易说出,因为害怕失去。
倏然,纪廷谦瞳孔微缩,心重重地颤动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好像所有的违和感都有解释,他勾起一个讥诮却又无奈的笑,“你们是觉得我知道之后会对他做什么吗?”
纪立卓没有说话,沉默代表着默认。
“哥,”纪廷谦端坐着,手指敲击着木质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看着纪立卓,眼里一片复杂,他的声音不大,“你们都太不了解我了。”
纪廷谦请了两天假,明淮与他只有电话和微信联系,他这几天心里总隐约觉得不安,只有在听到纪廷谦的声音之际,才能够稍微安稳一些。
没了纪廷谦的步步紧逼,明淮刚冒出点儿头的坦白心思又有缓缓缩回去的苗头,好在徐卓宴来了一通电话,听到明淮的这种想法,饶是以他那么好的修养也差点爆粗口。
“明淮,你再拖下去,纪廷谦可能就真的要生气了。”徐卓宴与明淮分析道。
“我觉得我哥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明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我告不告诉他意义不大。”
徐卓宴气极反笑,“哪里意义不大?你亲口坦白和他来猜能一样?明淮,将心比心,如果你和廷谦位置调换一下,你想想你是什么样的感受。”
晚上明淮难得再次失眠,闭上眼了又想起徐卓宴的话,他真是太没有用了,居然连这种小事都不敢坦白,其实主要是……明淮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纪廷谦他现在人根本不在自己身边啊。
后天便是明淮的生日了,然而纪廷谦还没有回来。
明淮抱着手机想,自己过生日,纪廷谦一定不舍得太过分对自己,前些天,他还看见纪廷谦在偷偷地为自己挑选着礼物。那就那天吧,明淮深深地呼吸着,深夜中心跳如鼓,他在对话框中打出几行字:后天有一个秘密要跟你说。
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跟明淮预想的不太一样,纪廷谦回了一个字——好,他什么都没有多问,好像已经知道了明淮要说什么,在明淮生日的前夕,纪廷谦没有回剧组。明淮合算着时间,觉得纪廷谦明天一定会到。
就快要十二点,明淮坐在落地窗旁边抱着双膝望着这座城市的夜。过了十二点,自己便又长了一岁,时间过得真快。独自一人的深夜总是容易想起过去和展望未来,他想到,在他十八岁的那个生日,他将自己彻底交给了纪廷谦,又想到曾经一个个有着纪廷谦陪伴着的生日。
纪廷谦的电话赶在了十二点之前打来,明淮挑眉嘴角挂着一抹笑接通了电话,他故意说:“纪先生这么晚打电话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纪廷谦一手抱着一束捧花大步地在走廊上行走,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无奈而低沉的声音带着温柔穿透到明淮耳中,“淮淮,你明明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