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茶台相对、靠近屏风一面,则有张铺着絮丝被的矮床,床上帷幔重重、旁立木施,所有用具一应俱全,与南屋中的相似、又有不同。

不同的是,那些放在南屋中,凌冽明显没怎么用过的东西,都没出现在此处。

而那些他着人去添置的,却全部原原本本、甚至位置都没怎么改变地被安排到了树屋中。

小蛮王没说话,只将他抱到了能够看到榆川的那扇窗户边儿、让他坐在窗边软软的垫子上,雪白、厚实的牦牛皮几乎瞬间将他整个人淹没。

眼前,日薄西山、红霞漫天。

金灿灿的阳光将整个榆川上的云朵都染亮,凌冽静静地看着那云、那山,还有湛蓝色的榆川,心跳渐渐快起来、手指微微颤抖——

灵虚渡,他们不过初见,他便愿意为他不顾一切地跳下暗礁、旋涡遍布的险滩。

一路走来,处处维护,那双翠色绿眸中,从未有过丝毫的欺瞒。

傻乎乎的。

但足够炙热、足够坦诚。

看着金灿灿的榆川,凌冽咬咬牙,他没道理去欺骗、去吊着一个比他小那么多,又真心实意待他好的人。

北境,戎狄。

惨死的郭云老将军一家,还有无辜枉死的二十万镇北军。

他不能,也不可以,留在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