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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是个话不多的,但他的学徒爱来事。

小伙子十五六岁上下,小嘴叭叭地给凌冽说了许多,说去年上,安平郡王的小儿子满周岁,当时正逢先帝驾崩是国丧,夫妻俩不敢明摆着庆祝,但小孩满岁,还是想给他弄件合适的新衣服。

最后,还是他师傅做了一件样式新颖但色彩十分低调的,用暗线绣了许多福寿绵长的富贵纹路上去,让安平郡王夫妻赏赐了他们黄金百两。

这位安平郡王,算起来是凌冽的堂弟,他的父王就是凌冽皇祖母孝康诚瑞皇后的养子平王。只是凌冽同这位堂弟素昧谋面、也无书信来往,只听说对方是个胸无点墨的富贵闲人。

小学徒说得兴起,他师傅却打了他一尺,警告他在贵人面前慎言。

凌冽笑笑,表示自己没在意。

这位裁缝师傅看起来四十岁上下,微微有些驼背,面上不苟言笑,但在拿出布料时,双眼却闪闪发光,他细细听着凌冽要求,一匹一匹认真地介绍展示。

蜀锦难得,重彩经起花的手法又独特,凌冽看着那些布料,先挑了一匹正红地莲花双鲤鱼纹的给桑秀做嫁妆,然后自己选中了一匹淡青色花卉纹的布料。

裁缝点点头,从元宵处得了凌冽穿衣的尺寸,记下后,又听元宵多一句嘴,说那尺寸是一年前的,便摇摇头道:“时间过去这么久,还是要重新量过才是,您定的这件圆领收腰,总要合身才好。”

凌冽想想对方说得有理,便没坚持,张开双臂让他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