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年轻人,舒氏眼中闪过一抹嫌恶。
旁人的儿子,总能这般出挑。
偏她当年接连生女,用了偏方催产,千辛万苦诞下的麟儿,却是个胎里不足、天生病弱的。天知道她耗费了多少力气,才斗倒后宫那群如虎狼环伺般的女人,最后拥了自己儿子登基。
可惜,天不垂怜,儿子登基后没几年就病逝,唯一的孙子不孝不悌,在朝愚鲁不堪,最终自私弃城而逃,闹成了如今这样一番局面——戎狄入侵、京城被屠,战祸绵延千里。
舒氏心下悒悒,看着眼前的简先生却觉得有些讽刺。
“你当年只有八岁……”
简先生似乎就等着她这么一问,他抬手,卷起了自己的两只广袖,露出手臂上蜿蜒斑驳的烧伤来,那些疮疤凹凸不平、红白相间,看上去十分可怖,“您那宝贝孙子,不也同样只有六岁?”
他弯下眼睛,冲舒氏微微一笑,“皇室子弟,素来对自己都是心狠的。”
听到这些,舒氏明白了:当年北郡王府那场大火,根本就是眼前人放的。
他只是个小孩子,若是有心纵火,王府的人自然防不胜防,而提前设计的他,自然能找到水道、枯井,甚至只需要一口大水缸就能趁乱脱身。
北郡王府靠近漠北草原,眼前人投身了戎狄,倒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