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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很奇怪,明明脆弱不堪,一丁点小事就能把他们击溃,但真到了生死边缘,又会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没有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哪怕世俗意义上的“生命”本就没有了。

真一便是如此。

她在无边无尽的恐慌和忐忑下,开始尝试用自己的方法记住他们,也记住自己。

不知不觉间,就成了老柳树口中的唠叨鬼。

真一没说自己怕不怕,也没全程都轻描淡写,一句“有人特别喜欢听故事”便将这一切总结完了。

听得人怪心疼。

盛景玚觉得胸腔闷闷的,好似喘不上气,他感到无力,同时又无法抑制地涌出一些不好的、残暴的念头,

察觉到他情绪似乎不对,真一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内心动容。

但面上却是一派轻松,俏皮地眨了下眼。

“干嘛那么苦大仇深,我也没受什么苦……”说着,她摊开手转了个圈,故意揶揄道:“你看啊,你比我大三岁,本来咱俩属于一辈人,但现在咱们在一块,我喊你叔叔都行。”

盛景玚克制地闭了下眼,掩下所有情绪。

手指曲起,没好气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那喊一声听听。”

“你还真敢想啊。”真一翻了个白眼。

熟练地岔开话题:“从前我听人说这种国营大厂不仅工资高,还会分房子,你已经进厂子七年了,难道资历还不够吗?”

盛景玚:“谁跟你说我去永红器材厂了?我要是能考上,那祁珍至于瞧不上我吗?”

他故意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