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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老师,你家是有什么喜事吗?”

有人笑着问。

盛芳礼的儒雅随和是刻在骨子里的,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角皱纹挤到一块儿。

也乐呵呵地回答道:“小儿子跟儿媳妇要来咯。”

林场工人变动小,跟他说话的人叫牛解放。

年龄看着跟他差不多,是林场建立之初第一批护林员,部队里退下来的,自是见过盛景玚。

朗笑道:“整挺好啊,你跟向老师有福咯,几个孩子都挺孝顺的。”

盛家当初是一家四口过来的,虽然没有人押着,但林场的老工人都知道这是臭老九。

一开始没人愿意接近他们,克扣吃食也是有的事。

部队里出来的几个倒没那么上纲上线,但也拦不住那些人。

否则,一口一个大帽子就扣下来了。

庆幸的是,贡凡周围都是荒漠,林场的人也不多,闹腾一阵子后就消停了。

毕竟成天都在种树哪来精力搞文斗、武斗啊,批|斗几乎在喊口号,每周抽一天叫上盛家四口念一念主席语录,学一学马克思思想。

倒是没下死手整他们。

再者,林场任务重,人员少,多几个劳动力也能分担大伙儿的压力。

盛芳礼一家刚下放时着实吃了不少苦头,没吃的,没盖的,一家四口挤在不到十平方的茅棚里。那会儿当真无比绝望,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灰心,又担心最小的盛景玚孤身在老家的境况。

要知道,关系再好的亲朋好友也得时常走动才能留下几分情面,盛芳礼不是一个在人际往来上下功夫的人,所以跟老家的堂兄弟表姊妹们关系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