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玚眉头拧紧,情绪有些急躁了:“活命的事,磨蹭啥磨蹭,赶快出去啊。”他想客气些,但危急关头考虑东考虑西实在不是他的处事原则,加上惦记着鬼态毕露的真一,语气又沉了沉:“几位,你们能在这么短时间被救出去应该明白这个洞口是有人专程使了非一般手段的,可早不可晚,难道你们是怕洞口外是陷阱吗?”
“……走。”
盛景玚:……还好,不是不讲理的。
出了隧道,张朝闻便催促他们继续往前,下意识抬脚走在最前头的两名军人突然顿住脚,面色骇然。
“这,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眼前的一切都停住了。
他胆战心惊地伸出手,碰了碰凝固在半空中的菱形水滴,手指微微湿润,而密密麻麻的雨线瞬间被擦掉了一块,他的手仿佛成了汽车雨刷。
邓清文也怔了怔,脑中浮现出那个年轻人刚才说的话,她定定神:“先离开。”
张朝闻赞赏地瞥了她一眼:“别发呆,都跟上。”
空气安静得吓人,只有纷乱急切的脚步声。
盛景玚坠在队伍最后,向真一伸出手,真一嘴角翘了翘,将手放在他掌心,小两口谁也没吭声,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的大半张脸被姜黄色的围巾挡着,加之有意收敛气息,以至于其他人意识到多了一个人却又默契地遗忘了她的存在。
等走出十多米,身后便传来“轰——”地一声,巨大的树木随着泥土滑落,带起一阵凉风扑向大伙背后,那种随时到来的危险感简直令人汗毛直立。
饶是见多识广,信奉科学的邓清文也感到一阵后怕。
耳畔是浑浊奔腾的河流重新传来“啪”地巨响声,凝滞的雨帘慢慢变得密集。
右下方咆哮着的洪水裹挟着泥沙碎石,重重拍打在河岸,每一下好似不是拍在巨石上,而是拍在大家脆弱不堪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