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一直以为电视剧里塞嘴都是骗人的,明明可以用舌头顶出来。
但今天他知道了,一旦塞上是真的动弹不得。
箍在他手腕上的东西像超市里绑水果的塑料条,硬细一根勒进皮肉。
车厢内没有任何人跟他说话,甚至连交谈都没有。
只有发动机,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但很快他连这点声音也听不见了,因为有人给他塞了耳塞。
他开始疯狂在脑海里搜寻自己得罪过什么人,还是真的只是点背,他们打算直接抛尸荒野也说不定。
一切都是未知的,陈密在那一刻是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那种恐惧在他从车上被带下来,拎到某间办公室见到王沧时达到巅峰。
“我太害怕了,他一问地址我就说了……”
陈密哪怕被安置到沙发另一头,一双胳膊也箍在黎淮腰上不敢放。
眼前曾经被他列为“心头好”的三个男人,现在落进他眼里全成了豺狼虎豹——尽管宁予年是无辜的。
黎淮看陈密是真的被吓到。
托宁予年的福,他现在也知道必要的时候得安抚性地摸摸凑到自己跟前的毛脑袋了:“说了就说了。”
此刻公寓里的布局,大概就是沙发分成三半。
邓臣历和王沧坐在靠窗那边,陈密贴着黎淮坐在靠门这边,宁予年坐中间。
邓臣历对现在的状况其实很无奈,他只是表达了自己想给宁予年提个醒的意思,根本没想到王沧的做法会如此激进。
他主动道歉说:“这件事是我们不对。”
但当事人靠在沙发上纹丝不动,明显一点没觉得自己有错:“不是该庆幸动手的人是我吗?胆子也不能太大。”
陈密一听他的声音就忍不住抖,到底还是个小屁孩,碰到疯批还是会怕。
不过他后来也偷偷给黎淮说。
他觉得王沧就是不顺眼他跟邓臣历睡过,如果方便也是真的可能弄死他,所以他怕死了。
今天不是黎淮、宁予年跟王沧的第一次会面,所以介绍环节进行的很顺利。
关于陈密打听他们八卦传小话,也成了默认的共识。
在场几人千丝万缕的关系,各自心中也都有数。
宁予年坐下之前就从橱柜多拿了几支高脚杯。
此刻他拿上分酒器,边说正巧他多煮了一点,边大方接待几位不速之客。
客套就免了。
宁予年给几个杯子斟好酒,有话直说:“听说倪向荣安排了桦总跟宁虞相亲。”
桦总也就是朱桦。
王沧的生母,邓臣历的金主,倪向荣所有家当的信托管理人。
可以说不管跟谁,都是非常亲密的关系。
沙发另一头,王沧和邓臣历一靠一坐。
王沧状似无意伸手在邓臣历后脑勺短硬的头发上摸了一下,丝毫没掩饰占有欲:“本来你们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但那天看你们又很照顾他。”
意思就是现在费劲跑一趟,纯粹看在邓臣历的面子。
邓臣历没他这么多花头,微皱着眉对宁予年说:“如果不是必要,能退则退吧。”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一团团往公寓里扑。
宁予年洗耳恭听:“怎么说?”
邓臣历:“之前我就在朱桦的电脑里看到过关于倪向荣的东西,王沧怀疑他们从很早就开始联合各方转移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