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里,两人都没注意宁予年越来越微妙的眼神。
如果不是“李”,其实是“黎”的话,要说编剧里有哪个名字可以拿来威胁人,宁予年感觉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虽然当年他才十几岁,但那件事过于轰动,直到现在网上都能搜到不少新闻和猜测。
“那让我接的采访那个呢?”黎淮装作没听见他的指控,甚至反过来追究肖波波的责任,“这个给他新剧炒热度的采访也是你答应的?”
肖波波果然气焰消了:“采……就采一下呗!多大事,又不拍你照片!”
“胡有为给你塞钱了吧?”
黎淮瞬间戳穿:“胡有为给了你多少,分我一半我就去。”
肖波波又不干了,叫着嚷着他要养孩子。
黎淮转身就走:“那你自己养吧,反正也不是我的孩子。”
肖波波拽住他:“你他妈……我差点被你打马虎眼搞忘了,凤冠呢,我是因为你说知道凤冠找谁搞才来的!”
“不就在你面前,名片好好递到别人手里吧,天天就知道跟我嚣张。”
黎淮说完,当着他的面便掰过宁予年的脸,在他唇上蜻蜓点水来了一下:“你朋友这么多,搞定一个拍戏用的凤冠不难吧?”
肖波波当时一下人就傻了。
……这不是宁虞儿子?
在外面沾花惹草固然可恨,但要说谁狠,还是搞儿子更狠。
肖波波心里瞬间就平衡了。
这次宁予年没有第一次衣帽间里被突然袭击那么愣,但黎淮也更精了,嫖完就跑,一点给他谈条件、加码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严叔记得追着他问要不要吃夜宵,他这一觉,两餐没吃了。
黎淮简单摆了下手,没胃口:“我上楼洗澡睡觉。”
宁予年:“?”
这个离谱的睡眠长度跟饭量,养只猫也不过如此。
宁虞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宁予年送肖波波出门。
黎淮这个助理向来看不惯他,跟宁予年差不了多少。
结果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看向他的脸色都带着点说不出的意味深长,竟是一句话没刺过来。
但宁虞什么也没问,还是跟往常一样,让严司送肖波波回家。
肖波波也是直到进了家门,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务被黎淮给忽悠忘了——他手上那个三十集的剧本。
宁虞上楼的时候,整个二楼没有一丝亮。
连廊冰凉,黎淮隔间那头的灯也暗着,只有月光从窗外进来照在被褥齐整的大床上。
当时把房间改成两个隔间,卧室卫浴划在了黎淮那边。
宁虞毫不犹豫冲进去。
但浴室里也没有声响,只有潮湿冷硬的瓷砖和浴缸反射着微光。
浴缸里盛满了水,水面平直连一条波纹都找不到,宁虞再没犹豫,几步过去便将不声不响泡在缸底的人捞起。
“黎淮!”
黎淮睁眼:“怎么了?”
宁虞看着他眼里清醒的茫然,满腔的情绪泄出去,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只说没怎么,身上齐整的衣服都被沾湿了,这才发觉浴缸里的水是热的。
黎淮闻到他头发上带着洗发水的香:“换新牌子的洗发水了吗,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