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条命是容珩给的,但这些年她为他做的事已经够多了。她虽然渴望得到那个男人,但也不想傻到牺牲自我。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她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容珩当上首辅没多久,正是日理万机,如今已是深夜时分,容珩仍在书房中忙公务。
但此刻,他离了书案,负手立于书房的窗前,视线落向远处,目光幽邃,不知在考虑着什么事。
窗外庭院宽敞,一轮半残的月高高耸立在天穹上,秋风劲,院中两株参天的紫杉落叶成堆。
书房内不止他一人,还有他的贴身侍女,名为云落,她穿着一袭墨绿色的窄衫长裙,长发并未结髻,只是高高的束起,绑了根与衣服同色的发带,她五官生得秀美,只是因为表情过于板正,而失了几分美感,她身姿挺拔,看起来是个练家子的。
她静静立着,忽抬眸看了一眼窗前的男人。男人一袭雪色长衫,墨发半挽别只玉簪,冷月洒下,映着他俊挺修长的身影仿佛笼了一层冰冷的光华,给人触不可及的神秘感和遥远感,她不过看了一眼,便低了头。
没过多久,容珩便回了身,走回乌木书案前,他脸上并无笑意,也没看云落,只是淡淡道了句:“研墨。”比起在红卿面前,他在自己这位贴身侍女面前显得更自然些,毕竟没有带着那张假意温柔的面具。
容珩径自检出纸张,云落应声走到容珩身旁,微弯腰肢,翻开砚匣 ,动作熟练地替他研了墨。
云落研好墨,容珩从青玉镂雕五峰笔架拿了支宣笔,将笔蘸饱,便在纸张上龙飞凤舞起来。
书房门开着,秦月无声无息地走进,向容珩禀报道:“大人,东西已经送到红苑。”
容珩笔尖顿了下,语气不含任何情绪:“嗯。”便继续凝神书写,并未抬眼看秦月一眼。
秦月安静地退到一旁侍立,他与八年前红卿初见他的模样没什么区别,依旧是面如傅粉,眉目清秀,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刻下任何痕迹。他表面曾是淮安王府的幕僚,但实际上他一直以来都是容珩的人,后来以良禽择木的名义离了淮安王府,跟了容珩。
片刻,容珩罢笔,才微抬眼眸淡扫了云落一眼,“退下。”
“是。”云落垂眸掩饰情绪,说罢退出了书房,并为两人掩上书房门,看着屋内那道如松般挺拔修长身影,她身姿顿了下,随后抬脚走了。
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