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看了红卿一眼,又看了他一眼,然后道:“这是乌青,容大人随她去客居吧,有何需要与她说便是,她会说你们的话。”言罢见他面有犹豫之色,又道了句:“我会照顾好卿儿的,容大人如今这般更是照顾不来她。”
容珩最终还是留下了红卿,随着乌青去了客居,一路强撑到乌青离去,容珩晃着身子走到床边,还没躺下,捂着心口一口鲜血喷出。
这十几二十日他一直忧心忡忡,又消耗了巨大的精神力,早已是强弩之末,此刻又蓦然废去一身功,哪里还支撑得住,不由倒在床上昏了过去,直到傍晚乌青送来晚饭,容珩才清醒过来,乌青见床榻下的一滩鲜血吓得要去 找扶桑,容珩用巫族语告诉她自己无妨,乌青才放下心。
两日很快就会过去,只是对于此刻的容珩而言,一刻都无比的漫长,他失去了功力,不能给红卿输送内力,想去查看红卿的情况,又被扶桑拒之门外,根据扶桑的解释,两人刚刚进行融血,非他族类的人不能够接近红卿,否则会影响结果,对于扶桑的这番解释,容珩虽心存怀疑,但不敢拿红卿的安危来冒险。
尽管心中担忧,容珩表面也依旧如平常一般平静,而扶桑表现得更加悠闲自在,一整天都笑吟吟的,夜里还将藏在地窖里的酒全部取了出来,要请容珩喝酒,容珩无奈,只能相陪。
如今已是春季,天气已回暖,风有点凉,但不寒,山里多蚊虫,但不知什么原因,两人坐在院中,竟然没有蚊虫叮咬他们,大概是扶桑用了什么驱赶蚊虫的东西。
容珩拿起一壶酒,饮了一口,心口隐隐感到闷痛,然后体内那股空荡荡没有一丝内力的感觉愈发明显起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有股不真切感,想必当时红卿也是这般感觉吧,身子往后一靠,懒人椅瞬间摇摇晃晃起来,容珩尽量适应这种椅子,视线落在月色笼罩的林叶间,想到屋中躺着的红卿,眼眸浮起些许惆怅。
扶桑瞥了容珩一眼,唇角勾起若有似的笑意:“容大人当真是身强体壮,自废功力才短短半天,又恢复了生龙活虎。”不知是有意无意,他提起此事。
容珩面色不改,淡定地回应他的调侃:“过奖。”
扶桑见完全没有刺激到,凤眸不由眯了下,目光落在他毫无情绪显露的脸上,这男人似乎总是端着一副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姿态,想到今日他毫不手软的自毁功力,甚至还笑得出来,扶桑心生佩服的同时又莫名有些不甘心。
“容大人既然如此喜欢卿儿,为何还要娶燕良玉?”扶桑又故意问了一个十分不合时宜的问题,其实扶桑内心明白,只是却想看眼前这男人不淡定的模样。
只是扶桑再一次失望,容珩只是无声笑了笑,他的眼底没有扶桑想象中的愧悔。
容珩看了他一眼,反问:“那么你呢,既然爱慕她又为何要利用她?”
扶桑笑容滞住,而后沉默下来,他的确没有资格鄙视容珩,红卿变成如今这模样也有他的原因。
他与容珩其实没什么不同,都是为了心中所求的东西伤害了红卿。
两人没有说话,各饮各的,直到酒壶几乎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