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哈哈哈哈。我管你是谁。既然进了这赌坊,便是来赌的。你既然说你是朝廷命官,那我倒想问一问,若是被皇帝知道朝廷命官也要赌银子,你这身官服还穿不穿得上啊?啊?哈哈哈哈……”
秦怀德被他说得一激灵。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光想着找秦瑾瑶,怎么忘了自己一介官员不能进赌坊的事。
他回眸瞪向平儿。“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平儿一脸无辜道:“老爷,平儿不知,平儿不知啊。平儿只是奉夫人的命令跟踪大姑娘,时时刻刻把大姑娘的行踪向夫人回报,并不知道金贵表哥的事啊。”
“他果真是你表哥?”秦怀德恨不能一脚踹向平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来告诉你吧。你们府的肖金贵为了找人帮他偿还银子,特意想法子哄骗了自己的表妹,而后又让自己的表妹来找你,还扯什么大姑娘的鬼话。这不,你送上门来了。”
“大哥,与这种人废什么话,咱们赶紧拿了银子。要不然,咱们就上府尹那击鼓鸣冤去。虽说赌坊不是正经生意,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别别别。”秦怀德赶紧拦道。他算是听明白了,是宋妈妈的儿子肖金贵惹了麻烦,想出了这么馊的点子哄自己帮他还钱。
秦怀德不由得摇摇头。自己一直以为府里治下严谨,可如今一瞧,这,这都什么事,简直丢人现眼。
秦怀德看向平儿,眼里的厌恶不言而喻。分明是侍候瑾瑶的人,背地里却偏帮着自己的表哥,这种吃里扒外的奴才要她有何用。
“老爷,老爷,我是无辜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老爷,平儿一心效忠夫人啊,老爷……”平儿扯向秦怀德的衣袍,眼泪横飞,忽然想起什么,又抓住秦怀德脚腕道;“老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表哥,是表哥欠了银子,然后骗我……”
“可表哥,表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平儿言语凌乱,早已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原本就是听吩咐做事的人,连荣姨娘的机灵都比不上。
秦怀德听见平儿果然说起表哥之事,心里愈发明白。一边暗恨何氏治下不严,纵容刁仆,一边问道:“你们方才说要五十两银子,但我今日出门只带了三十五两。不如你们随我回府,我定拿给你们。”
“随你回府?这位老爷莫不是耍笑我们。我们虽然是粗人,但也不是傻子。我们要是随您回了府,您的亲戚长随直接扣了咱们哥几个可怎么办。我瞧着老爷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就不必为难咱们几个了。若是老爷不想拿钱,我们就去告状。”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怀德一时没了法子,往后退了一步刚好踩在平儿脚上。“这样吧,这奴才我留着也是无用,不如先抵给你们。等到午后,午后我自会派人把她的卖身契给你们送来。”
几个泼皮互相看看,又瞧了一眼平儿的姿色,笑得横肉乱颤道:“好,就依老爷的。”
平儿惊得险些瘫软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地哀求着秦怀德,然而秦怀德忙着自己脱身,根本不屑理她。
于是平儿硬生生地哭到了差点断气,最后终于悲伤过度,晕了过去。
出了门的秦怀德,直奔何氏。
何氏看见秦怀德怒火中烧地走出来,差点控制不住脸色的欢喜。然而一想到自己身为嫡母,总算顾忌了一些,肃色道:“老爷,瑾瑶呢?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秦怀德瞪着何氏,又惊又怕的心情全都转化成了火气。“哼,这就是你养的好奴才,险些让我折在了里头。”
何氏这才惊异地看向秦怀德,心虚道;“老爷,是不是平儿看错了人。平儿那丫头是蠢笨了些,看错就看错……”
“什么看错。平儿是故意把我引到那,好给她的表哥赎身去。”秦怀德怒道。
后头的宋妈妈一个激灵,双眼顿时就直了。“夫人,夫人,是金贵?还是福贵?”
何氏连忙按住宋妈妈的手,僵硬的脸努力挤出笑容。“老,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平儿呢,让平儿出来,咱们好好说。”
“平儿出不来了。”秦怀德三言两语把里头的事说明白。“你听听,这就是你养的奴才,说是要我替他还赌债。呵呵,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哪有主子给奴才还赌债的道理。”
“老爷,那您到底还没还,还没还呀。金贵现在可还在赌坊里头,我的天佛爷,这孩子是受了多少罪呀。老爷,您说话呀……”宋妈妈急得噼里啪啦掉眼泪,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何氏赶紧拉开宋妈妈,连连使眼色让身后的人拉住她,而后小心翼翼地拖着秦怀德手上了马车,自己也跟上去,轻声道:“老爷,这么说,瑾瑶不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