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售部那边还没什么人，暮霭脚下顿了顿，转而去了行政部那边找李红，她果然到得很早，脸上的妆也比昨天的厚，但依旧无法掩盖她的憔悴。

“昨晚上还没睡好吗？”暮霭装作关心的样子询问，主动帮对方倒了杯水，“不行就试试音乐睡眠或者吃点药，老这么一天天熬着可不行。”

“我今天下午打算请假，去医院开点药。”李红谢过暮霭，对昨晚的睡眠情况含糊而过，“你要是有事找我，得上午来。”

暮霭点头：“正好我想问问呢，我的返程车票是公司给买，还是我自己买了后来报销？”

车票是大事，暮霭必须提前拿到手里，她的任务里可有一项是返程。现在不趁着清闲的时候买票，也许等到后面几天她就没功夫去买火车票了。

这种关系到任务完成度的东西，应该趁早拿在自己手里，不然到最后发现自己没票上不了车，那可就尴尬了，别说任务做不成，弄不好人都要死在这里。

李红似乎没想到暮霭真的找她有事，顿了一下才开口回答：“都行，你嫌麻烦就等公司去派人买，不嫌麻烦就自己去买，到时候拿车票回来报销。”

“那我自己买吧，别浪费同事们的时间。”暮霭从口袋里掏出昨天一天坐车的费用凭证递给李红，“这个是我给你，还是给会计？”

有了车票的事打底，李红默默接过来这些票据：“你是外调过来帮忙的，我这边提前就申请出了活动资金，不用找会计，我给你直接报。”

暮霭觉得这不是正常的财务流程，但她没多说话，反正这就是个任务副本，有人给报销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最多今天找司机多要几张小票呗，没什么比同流合污更能让人放松警惕了。

和李红说完话，暮霭又去了销售部那边，跟已经来上班的主管汇报了昨天的任务，然后又从他那边领到了差不多的新任务。

对此暮霭表示满意，她今天打算仔细查查关于4年前的事，必须要知道“咒”是什么，或者至少知道它是怎么形成的。

有了昨天的经验打底，暮霭并没着急出门，而是在公司里满世界转，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我在努力掩饰暗访身份，你们不要揭穿”的人，旁敲侧击询问大家一些关于对公司看法问题的同时，悄悄夹带一些诸如“你们工作几年了”、“同事之间相处怎么样、流动性大不大”之类的小问题。

暮霭有着独特的谈话技巧，只要她愿意，总能凭借自己的优势获取一些非机密的消息，加上她有意无意泄露出自己这两天的任务量，足够那些奋斗在办公室里的人精们掂量思考了。

2个小时之后，暮霭带着收获美滋滋离开公司，登上了前往第一个客户那边的出租车。

刚才询问的那些员工里，没有一个人的在职时间超过4年，而超过的那些几乎都是主管和部门经理的位置，暮霭不敢轻易询问，生怕打草惊蛇。

而且在询问的过程中，暮霭还接到了一条短息，是这边行政部群发的，提醒大家参加周五的员工聚餐活动，活动上将会给他们介绍新来的领导，也算是大家给他接风了。

大部分人对此选择沉默，少部分则觉得有些讽刺，毕竟王经理的头七还没过呢，这边就迫不及待给空降的新领导接风，就算是人走茶凉，未免也有些太不地道了。

“欧阳海伸出的手，是不是就是指周五的聚会？”暮霭下了车，一边赶往客户那边，一边思索，“每周一次雷打不动的员工聚餐，就算黑伞公司家大业大，也禁不起这么吃吧？而且公司高层莫名死亡，头七都没过呢，正常的公司都会延缓类似活动，惟独这家生怕大家不去，还主动通知——要说这里没鬼，恐怕鬼都不信。”

暮霭摇摇头，见自己已经到了工作地点，收敛思绪先完成自己的任务，虽然她不在乎绩效考核，但谁也说不好完不成当天工作会发生什么，万一那个“优秀员工”的成就跟这个也有关呢。

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无论如何做好本职工作总是没错的。

集中上午时间完成了并不多的任务，暮霭去了市图书馆，在不需要借阅证的阅览室里翻看了往年的报纸，从官方渠道将这件事完整地了解了一遍。

之后她又发挥自己的口才和亲和力，跟非常清闲的工作人员聊了一会，充实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内容后，这才离开图书馆返回了公司。

趁着新领导没来，王经理办公室还没有主人的时间，暮霭利用安东给做的“万-能-开-锁-器”，找机会溜了进去。

理论上这种事晚上做比较好，但晚上会遇到危险的“丧尸们”，暮霭也只好选个大家都去吃午饭的时间，尽量放轻动作，希望没人会跟她一样，突然想到这间无主的办公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