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米脂的婆姨,康巴的汉子啊!”
“是吗?那你以后一定要嫁个康巴汉!”
“有些藏族男人好几个月不洗澡,脸上也脏兮兮的,我怕自己会受不了的。而且好像藏族的男人很开放哦,他们一生里可以有好多女人,我怕自己会吃醋,我是个很小气的女人啊!”丁丁神采奕奕,好像真有一个康巴男人在等着她一样。
她们绕着广场上的大青石转着,几条狗从她们身边跑过,对于丁丁和陈绒的存在视若无睹,脸上的神情安静自然。丁丁和陈绒相视一笑,觉得这样挺好。
这几天,陈绒和丁丁一直没有停下脚步,去了阿里、日喀则、那曲。高原反应让陈绒的头非常不舒服,常常觉得头痛,还开始咳嗽。但是,她实在不想停下来,手里的数码相机也停不下来。眼神如海一样纯净的孩子,脸上笑成花一样的老人,还有草原和蓝天,雅鲁藏布江和雪山,这一切都让陈绒和丁丁如痴如醉。
走到第七天,丁丁走不动了,在那曲停了下来。她发烧,不停地说胡话,在当地的卫生所里打吊针,脸被烧得通红,头发也凌乱了,人消瘦了很多,再加上她鲜艳奇怪的大披肩,整个人看上去怪怪的。
丁丁给陈绒一个手机号码,让她打,陈绒照着号码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个男人。
对方的声音有点沙哑,却很高昂。陈绒简单地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后,对方只是低声地骂了句国骂,吩咐陈绒在那里等着他来接她们就挂上了电话。
陈绒挂了这莫名其妙的电话,守着烧糊涂了的丁丁,裹着卫生所护士给的大衣,竟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何时,陈绒被一阵嘈杂声惊醒,房间里蓦地多了很多人,两个穿军装的男人正在搬弄着丁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陈绒的警觉性很高,她赶紧阻止他们,大声喝道:“干什么?!你们是谁?”
“我是她哥哥,你收拾一下,我们走。”
一个高个子男人不容分说地让那两个士兵抬起丁丁走出门外,然后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陈绒,“收拾啊,磨磨蹭蹭地干什么?简直是胡闹!”
“她哥哥?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军官证呢?你拿什么来证明?”陈绒一下子提出了很多疑问,她当然不允许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冒充丁丁的哥哥,并把她带走。
高个子男人饶有兴趣地盯着陈绒:“好,警惕性还蛮高的。我的军官证,好好看看啊!”他拿出军官证,递给陈绒。陈绒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丁恪,和丁丁倒是一个姓。
不知道当兵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无礼,既然他是丁丁的哥哥,陈绒也只好乖乖地拎了包跟他走,他却一把抓过她的包,差点也拎起了她的人。他抓着包,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陈绒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吉普车在黄昏的草原上奔驰,陈绒和丁丁在后座上颠簸着,她晕车晕得厉害,差点吐了出来。好不容易车子停下来,两个士兵扶着丁丁下了车,陈绒晕晕乎乎地也跟着下了车,面前却是个部队的大院子。
丁丁被安置在部队医院,条件比那曲的那家卫生所好多了。丁恪摸了摸了丁丁的头,嘴里嘟囔着:“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没分寸。”丁丁显然是没力气再跟他计较些什么,只是张了张嘴,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