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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峤说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瞥着站在一旁的乔雅。他自然不是对画作感兴趣,主要是想引开沈以臻的注意力。

他如愿了。

沈以臻一谈起油画,精神不自觉地亢奋了:“这幅画算是毕加索的代表作,被看作是现代主义艺术的开端,地位可以和《格尔尼卡》相提并论。你仔细看,这幅画在题材上大胆创新,画面描绘的不是女神,也不是画室模特,而是巴塞罗那阿维农街上的妓/女,毕加索意在通过她们来表现性、生命本能、死亡威胁和原始主义等主题;在美学上,他在画面中增加了时间维度,打破了传统的绘画空间,表现了平面和立体、再现和抽象的对抗;在文化上,他意图表现非洲与欧洲、原始与文明的较量……”

他说的深沉又晦涩,叶南峤听不大懂,但紧挨着他,装着认真听的样子。

事实上,他挡住他的视线,暗中递了乔雅一小包东西。

“看来,这种画,重在内涵。”

叶南峤完成了今天来的任务,也就不再多留了,笑道:“哈哈,相比下来,我觉得还是医学有趣些。”

他暗示了要走。

沈以臻也没再留,送他出去了。

叶南峤走到门口,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回过头,神色郑重了:“沈以臻,相识即是缘,所以,我提醒你一句,临摹名画这种事,你还是趁早抽身的好。”

他看不得周豫继续深陷在这条不法道路上,但他劝不了,只希望他不要再毁了一个天才。

“周豫,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商人,野心很大,又善玩弄人心——”叶南峤提起这些,就觉痛心,言语中满是惋惜:“以往那些被他收拢来的人才,最后要么在金钱美色中迷失,要么在临摹道路上越走越远,没几个能牢记初心的。他自诩建立了高端人才储备库,却不知,分明是艺术界人才的收割机、扼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