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要跳江了,紧紧跟在他身后,攥住他衣角。他走啊走,一直走到防波堤边,站着不动了。
是春天,长江水位升上来了,冬季的防波堤淹没了大半,江水开阔,滚滚东流,江中心有长长的拉煤的货船驶过,像一座浮岛在水上漂。
李桥说,夏青。
我说,啊?
李桥说,这么些年,我一直想知道,那时候她在想什么?
我说,谁?
李桥说,我妈妈。
我说,我不知道。
李桥不说话。
我说,一个人没有办法知道另一个人的想法,除非她说出来。并且没有说谎。
李桥说,你说她那时候有没有想起我?
我说,我不知道。一个人是没有办法……
我感觉他的表情好像是难过的,我闭上嘴巴,觉得还是不说话好。
李桥说,我觉得没有。
我说,好吧。
他说,她还是死了好。